会议室里,交谈被打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不速之客。
太棒了,德萨的员工暗暗鼓掌,工作中还有总裁家里的瓜吃,头一遭,好新鲜!
紧追过来的亓官秋火冒三丈,似没想到亓书研一点都不顾及她这个做姑姑的脸面。
“书研,我们回家说,你表哥在忙工作。”
“我不,”亓书研打定主意,她早就不满亓官秋的行为了,整日为了丈夫找娘家的人帮忙行方便。
他谢礼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他才四十多,职位已是同样家庭出身的同事难以逾越的,再往上升,他怎么不去当土皇帝!
会议开的差不多了,明尧自觉遣散会议,带着人下楼去用工作餐。
南知意不想再给自己难堪,在亓官宴开口前,她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几句玩笑话,阿宴,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回家。”
亓官宴揽住她的肩膀,侧头,那双眸子寒冷无情,锐利的像刀锋一样,彻底割开薄弱的感情,切开所有无足轻重的联系。
回到南知意居住的公寓隔壁,亓官宴抱着她坐沙发上,静静抚着她后背的头发。
公寓的房间格局与装修大差不差,多了些小摆件和绿植。
“哭了,”亓官宴低沉的嗓音,确定的说。
南知意跨坐在他腿上,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趴在宽阔的肩膀上,眼泪滚滚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不敢发出声,用尽力气抱着他,咬着唇,克制酸涩想哽咽的喉咙。
最后,唇瓣太疼了,她无法承受内心压抑的重量,才肯放声呜咽。
亓官宴捧住她的脸,用袖子擦掉脸颊的泪花,眼泪不停地流淌,淌过她红肿的眼皮。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记住我的话,只要有我在,不管在谁面前你都不必委屈自己。”
“阿宴,”南知意哽咽着,“她是你小姨,是书研的姑姑,我怕自己闹脾气,让你觉得我不懂事。”
她太过感性而自卑,小时候没有家庭的关爱,到阚家后默默承受阚子歌伙同外人的贬低。
那个时候她失去自己该有的脾性,小心翼翼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企图不给柳梦添麻烦。
时间久了,她一度认为自己本该如此,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她故作不在意,她也害怕反抗后带来更多麻烦。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自卑到骨子里,她已然是做不到肆无忌惮张扬自信。
“你不需要懂事,”亓官宴撩开眼泪打湿的头发,郑重地告诉她,“你是最好的,比我要好。”
“哪里比你好?”南知意忘记哭。
“我不能让自己快乐,你却能让我忘记所有烦忧,我不介意你将天捅破,更希望你坏一点,即便我不能及时在你身边,也不至于让别人三言两语把你弄哭。”
话落,南知意哭的更凶了。
亓官宴把她的手举到眼前,这个戒指确实配不上她,“感动的话就亲我一下,让我想想,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马上嫁给我?”
“不是,”南知意扎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家人不喜欢我,我爸爸不喜欢你,我们扯平了。”
她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
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大概,敢跟他这样说话的,只有她了。
男人手腕上墨蓝色方形腕表低调沉稳,时间到下午两点,亓官宴临时起意,抱着哭够的女孩站起来。
“委屈了不能只会哭,走吧,带你完成今天的行程。”
半个小时后,万石国际购物商场。
亓官宴将商场清场,牵着她到一层高奢珠宝名品店,店员将所有玻璃柜的首饰摆到柜面上,供人随意挑选。
他拿起一条由上百颗钻石,隐秘式镶嵌的项链在她脖颈上比了比,不满意地放下,又换了一条流苏钻石缀蓝宝石的奢华项链。
“这些都配不上你,你爸爸说的没错,凑合着都要了吧,过段时间带你去巴黎定制。”
南知意心虚,那是她吹牛说的话。
手指被他抓着不知道套了多少戒指,沉甸甸的。
以他的身份,只要进VIP室坐着,这些东西就会有人送到他面前慢慢挑。
但他特意记着,亓书研带南知意出来找他是想一起逛街,现在,自己带着她自己一家一家门店随便拿,她应该会更深层地感受逛街的快乐。
亓官宴带她逛了一下午,最后得出结论,哄女人直接买东西送过去就行,逛街他真做不来。
南知意以为她在迎合亓官宴,她根本看不见项链好不好看,衣服多漂亮,只有点头的份,硬着头皮陪他从一层到五层逛一大圈。
回到家以后,揉着发酸的脚脖子发誓,如果亓官宴真的有这种兴趣,她一定让卓子御陪他去。
公司里闹一出,亓官宴的手机早被打爆了。
亓官秋打来的,谢恩的,老太太的,他故意不接,打算让他们先费口水说清事情来龙去脉,他没时间听毫无营养的话。
他洗完澡,去掉逛街的疲乏,抱着小女朋友休息到晚上八点,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亓官家宅子。
古色古香的客厅,灯火通明。
人聚的很齐,气氛格外沉闷,尤其是亓官秋蔫蔫垂头,握着凉透的茶杯。
谢恩懒得掺和,反正他没资格说话,亓官秋带他过来,无非是让他关键时刻挡挡灾。
老太太招呼亓官宴坐她旁边,气愤地先开口。
“小秋,你不喜欢小知,回家关上门随便说,退一步讲,没人逼着你煲汤,你要怨就怨小恩,是你亲儿子做媒人撮合的俩人。”
“怎么扯到我了?”被点名的谢恩放下游戏,三下五除二撇清关系,“我一开始是不喜欢南知意,可我都直接表现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背着说她坏话。”
再说了,现在他觉得小瞎子挺好的,事少好说话,不跟亓官宴告状,值得表扬。
亓官秋恨恨掐了一下谢恩,一个凶狠的眼神止住他的痛叫,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
亓官夏给亲妹妹留脸,对着老太太说:“妈,小秋知道错了,您也教训她了,小宴,你说呢?”
刚刚老太太狠骂亓官秋一顿,骂完充其量冷落她,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理她。
血缘关系在,谁都明白一家人打不散的。
深知亓官宴古怪脾性不讲情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亓官宴的手安慰。
“我知道委屈小知了,市中心那套院子就算祖母替你小姨给小知的赔礼,祖母保证以后她绝对不再进你公司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