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双层白色蕾丝纱帘温柔地蔓延进卧房,窗外高大茂盛的美洲茶照旧盛开。
跟随微风,花枝曼妙摆动,梦幻般的蓝紫占地大半个落地窗景,南知意醒来拥着被子坐起,习惯性地抱着沾有他身上味道的蓝色云朵抱枕缓神。
亓官宴进来,看到的就是她发呆的一幕。
不由得笑着抱起人放腿上,拥着她坐床边。
食指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懒虫该下楼吃饭去了,顾姨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鸡肉粥和牛肉饼,再不吃就要凉了。”
刚刚睡醒,她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粉色,明眸持续几瞬迷茫,小脸布满疑问。
西洲庄园风景依旧,卧房内,她挑选的窗帘、喜欢的白绒地毯、甚至她逛街买来的小夜灯俱在,摆放位置亦丝毫不差。
迟疑良久,南知意从他怀里跳下,“我洗漱完马上下楼吃。”
她一定是没睡醒,回德萨的事肯定是她中邪的梦!
洗漱完毕,穿着她习以为常的亚麻拖鞋,顺着半圆形盘旋楼梯沿阶而下,水晶灯夸张地从三楼垂进客厅,她每次经过,都欢喜地看上好几眼亮闪闪的细碎光晕。
“顾姨,您还做了蟹黄拌面!”南知意惊喜,接过顾姨送来的面,满眼意外。
蟹黄拌面费工夫,顾姨大多忙完早餐后,利用上午的空闲蒸蟹,剥蟹,所以早上吃拌面的机会很少。
顾姨顺手再盛了碗粥放她面前,笑呵呵道,“年纪大了,倒时差睡不着,我想着你跟表少爷都爱吃蟹黄拌面,索性起来给你们做两碗。”
“啪嗒,”筷子掉地上,南知意惊愕中,目光转向亓官宴,“这里是德萨!!!”
“对,德萨,你老公长大的国家。”
亓官宴弯腰捡起筷子,重新拿来一双摆放好,他面上带着笑意,好似再正常不过,眼里流淌着真诚与期待。
“吃完饭,我们去探望祖父,他很欣慰我终于找到心爱的另一半,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
“不、不是要安葬了吗?”
“快了。”
赛维嘴角一抽,老头子如果听到孙媳妇和亲孙子的对话,马上可以入土为安了。
突然来到德萨,南知意有些茫然,好在身边的人和环境于京城别无二样,在亓官宴的哄骗下,勉强接受事实。
因着首次见面,又是在长辈病危住院的情况下,南知意耗尽所有脑细胞,在赛维的帮助下,挑选了些京城特产作为见面礼。
老年人牦牛骨髓壮骨粉,山核桃粉,进口深海鱼油等补品。
以及,南知意耽误一个小时,呕心沥血,亲手用研磨机打的西洋参……粉。
亓官宴帮着把粉末装进一个个手心大的小瓶子里,夫妻俩完美的配合令赛维一言难尽的眼神变了又变。
只因南知意无比孝顺地说:“老公,祖父生病吃不下去饭的话,可以冲泡这些喝,一次一小瓶分量刚刚好,药性注意事项什么的我特意问过医师了,你放心。”
费列罗生病住院,得以从严加看管的岛上挪回德萨。
开车到私家医院,二十多分钟,一路上南知意都好奇地向外看去。
这里,高楼林立,是全球经济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城市规划将旅游风景与城市本身结合。
宽阔的街道两旁绿化一排排海椰子树粗壮高大,时常有游人背对大海,在大街上拍poes拍照。
根本没有臆想中的街头拼火力,和夸大其词的枪林弹雨。
海风咸涩清新,南知意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被亓官宴牵着进入医院。
护工出来迎接,说费列罗吃完饭刚刚睡着,暂时没办法见他们,二人止住脚步,亓官宴眸色一沉,随即拉着南知意转身。
有亲儿子Asa撑腰,老头子怕是记吃不记打,忘了他的好手段。
亓官宴手机响了几次,他都拒接,南知意戳了戳他,“明尧一直给你打可能是有急事,你去接吧,我跟琳达到那边坐下等你。”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天长椅,有意给他私人空间。
亓官宴犹豫一瞬,点头,目视她离开的背影接通,率先冷声张口,“陪老头子去过京城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亓总放心,已经让他们这辈子没机会见到夫人,”明尧保证。
所有陪费列罗去过京城的手下,决然不能再出现在南知意面前,否则亓官宴想要掩盖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严重的话,极有可能被夫人丢弃。
想到这里,明尧忙道:“医院都是我们的人,费列罗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中,他叫回Asa的目的是想从您手里夺走家主的权利,计划由Asa替他出面。”
“我知道了,”他眯起危险的眸子,笑不达眼底,“让人随时跟在夫人周围,靠近的无关人等严密注视,不要让她发现什么。”
“是,亓总。”
亓官宴再回到南知意身边,眸底掠过一抹深沉,快速收起冷峻。
他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温柔亲昵,深知该怎么展现温和的一面,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内心和情绪。
所以他搂住南知意的腰,微笑着吩咐琳达:“去看看祖父醒来了没有,阿知来了,他应该很高兴。”
“好的,明白!”
琳达收到他隐晦的暗示,摸了摸腰里的枪,在亓官宴和南知意前头小跑着进入病房里,一脚干翻护工,扣动扳机顶着人脑瓜子恐吓。
“等一下不乖乖配合BOSS,老娘立马赏你一颗花生米,小王八羔子,我看你是狗胆子吃多,脑子撑得不知道谁是当家的。”
年轻的小护工抱着床腿瑟瑟发抖,求救地看向费列罗。
被琳达肆无忌惮的唾骂影射到,费列罗脸色难堪,气的摔了水杯,“我是Henry的祖父,你敢如此放肆,别怪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毁了他辛苦打造的形象!”
“BOSS说了,您不配合的话,他就将家族更名姓亓官,”琳达原话转告,收起示威的家伙。
然后踢了踢惊魂未定的护工,提声呵斥,“谁找来你这种没眼力见的手下,赶紧收拾好地上的水杯,没看见BOSS和夫人马上到吗!”
费列罗捂着心口,心率狂飙,南知意进来后,所见即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年迈老人呼吸困难,脸色苍白憔悴,护工手慌脚乱地倒水喂药。
南知意担心地扯了扯亓官宴的衣角,“祖父病的好严重,需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你来了,他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