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深不见底的目光肆无忌惮侵袭而来,她斗鸡似的悲愤瞬间一跑而散,委曲求全地放低姿态,别开自己惊颤的眼神,避免与他对视。
“阿、阿宴总是骗我,我也……也会有情绪的,”南知意支吾着。
“以后没有欺骗了。”
那刻意压制的情绪如星火燎原,越发难以自制,势必要燃烧烬一切方可罢休。
亓官宴骤然收紧在她腰间的手臂。
一阵天旋地转,南知意惊得抓紧炽热的肩膀,就趴在宽阔有力的胸膛里,被他吻的难以呼吸。
“亓官宴,你、过分!”拼凑的声音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她挣扎出手臂,抵在男人肩颈处,拼尽全力反抗他的强势。
他知不知道她多么气愤,他处处隐瞒,在她所见之地,不遗余力营造出一个美好的假象。
人太过安逸,脑筋会逐渐钝化,失去自我意识思考。
她的大脑空前迷茫,现在所处之地,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和亓官宴在一起那一刻,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该继续溺亡在他制造的假象中吗?
亓官宴来势汹汹,却一声比一声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阿知,阿知,阿知……”
腰上的力量与自身悬殊,大有愈收愈疼之势。
“老公,你掐的我腰疼……”避免自己遭罪,南知意小声哀求。
嗓音娇软细腻,落在亓官宴耳蜗里,铺平动乱躁郁的情绪,不自觉地听话,松开了收紧的手掌。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边,锁骨上。
“阿知,我只是太爱你,怕他们吓到你,别生我的气……”
……
下午六点,一片狼藉的卧室静悄悄的。
白嫩地手指在薄毯中动了动,习惯性地伸向紧实的腹肌,摸了两把后来到男人的窄腰间,严丝合缝搂紧。
独属男人的凛冽气息喷洒进脖颈,痒的脖子缩了缩,小脑袋不适地往他怀里钻。
片刻后,南知意惺忪睁开眼睛,面对上一堵肉墙。
她默默松开自己搭在男人腰上的手,没等收回,下一秒,男人已抓着重新放回去。
“阿知不用客气,喜欢哪里可以随便摸。”
亓官宴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将人拢进胸膛上方,他平躺着舒展开四肢,慵懒地摩挲着细腰上的软肉。
“阿知,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以前过去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好吗?”
鼻腔里钻进来的男士薄荷沐浴露香气有些浓,那是亓官宴洗了几个小时澡的成果,南知意软软地趴在结实的胸膛,任由味道充斥肺腑。
胳膊虚软乏力,哪怕睡过午觉,仍旧软塌塌的,虚虚放在男人紧实有肌肉的肩头。
她懒洋洋“嗯”了一下,换来男人惊喜地弹坐起,难以置信地凝望着她,激动地捧着困倦的小脸亲的都是口水。
“你别高兴太早,我要看你表现的,”擦了擦口水,南知意傲娇地说。
亓官宴‘吧唧’亲在红润的唇瓣,幸福地抱住亲亲老婆,“老公一直努力在阿知面前表现,你刚刚没感觉到吗?”
“你、你住嘴……”她的腿现在还酸,过分!
能和亓官宴走进婚姻,南知意怎会不知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过激的抗拒亓官宴的行事作风,换来他更激进的做法。
费列罗不喜欢她,亓官宴身边所有人都对她的家世鄙睨,可想而知,他为了她,背后做过多少努力斗争,换来她今日以亓官夫人的身份踏进德萨。
“我以后不发脾气砸东西了,”她声音闷闷的。
“以后想走之前,先问问你,”南知意又补上一句。
先低头的人情绪萎靡,看着蔫蔫的。
亓官宴笑了笑,声音低低,“我不介意阿知乱发脾气,我答应你以后不隐瞒你,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听了他类似保证的话,南知意愣了愣。
她疑惑地问,“什么条件?”
“别总想抗拒我,哪怕生气想回京城,你也要带上我,否则……抓回来要打断腿的哦。”
男人言语真诚,眼眸深邃迷人。
他说着话,抱起她进浴室洗漱干净,换上整洁舒适的睡衣,动作小心温柔。
分明最后的话音,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可南知意感受到他灼灼目光中的别样意味,说不上是戏谑、玩笑,还是对所有物病态的偏执。
亓官宴牵着她的手到客厅,满眼透着欢喜,耐心地喂她吃草莓蛋糕,眸底的笑意堆积唇角,就连眸底都情难自拔。
南知意抱紧了沙发靠枕,亓官宴越靠越近,不知不觉地把人挤进沙发角落,看着她闭紧双眼,抿着嘴巴等他亲。
他眉梢愉悦轻挑,慢悠悠转了一个弯,低头把她捧着的蛋糕上最后一颗草莓吃掉。
真好,控制着她的心跳,掌握她每一寸为自己沉沦的禁地,那种只有他能给她的快乐,亓官宴光是想想,就浑身热血沸腾。
精心饲养的玫瑰,离不开他的温室的。
感受到他离开的气息,南知意疑惑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看亓官宴,视线又晕晕乎乎地落在少了草莓的小蛋糕上。
哼!幼稚鬼!
故意逗她寻开心。
亓官宴捏着白嫩的脸颊笑出声,“阿知是爱我的,为什么总是选择逃避?”
“你坏!”南知意回过神,赌气地将蛋糕放回桌上,目光移到他缓缓滑动的性感喉结上,直勾勾盯着。
美色当前,她的魂魄又被勾走,一时忘记要再说什么,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赛维端着果盘出现,干咳一声,提醒二人注意公共场合别搞暧昧。
“先生,请来Asa了,他在外头,您要去看一眼吗?”
这个‘请’字用的很微妙。
亓官宴唇角弯了弯,握着馋自己身子的手指放在喉结上,纵容她的小手指偷偷摸了一下就缩回。
“顾姨在做酸梅鹅,还有你喜欢的荷叶糯米鸡,我去去就回,等下一起吃饭。”
南知意乖巧点头,他打开客厅雕花大门,进入昏暗与灯光的交界处,柔和的神情骤然消散,锋利的侧脸线条晦暗不明,令车旁等候的人在夏季傍晚打了个冷颤。
七座商务车后门开着,San低头缩脑站在车门旁,他长得魁梧壮实,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可面对亓官宴,他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头抠着衣角,大气不敢出。
越走越近的男人眸底阴鸷冰冷,一身浅色的居家服都沾染了他的冷戾,San手抖地捧出匕首,预想着大BOSS会切他几根手指头,还是降他薪水。
San忐忑不安中,亓官宴却越过他,脚步来径直到敞开的车门前。
挥手,一巴掌重重打在懒洋洋倚着座椅的男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