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还没来得及细细打听阚荣的事情,加上亓官宴不喜她与那边的来往,她想着等亓官宴派人去探望的时候,自己嘱托一下,让他们找位顶尖的医生,私下多加照顾一二即可。
没料想,亓官宴办事麻利,更没想到,阚荣在德萨。
阚子臣回应她时笑容淡了几分,“嗯,本来在法国治疗,后来Asa帮忙介绍了一位医生,我就带爸爸过来了,经过治疗,情况暂时稳定下来。”
“Asa?”南知意怔住。
“对,”提起Asa,阚子臣的神态像是说起贴心的好朋友。
“爸爸一直没让我告诉你他生病的事情,我也怕你担心,没想到Asa告诉你了。”
“你……”
他顿了一下,似很难说出那个称呼,“你、你先生派人来探望,送了很多补品,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向他当面道谢。”
那个男人权势滔天,眸底凉薄,给人一种冷戾独行的感觉。
不知是她自己不愿来探望,还是那个男人的意思,阚子臣心中酸涩之余,默默希望她以后过得幸福。
阚子臣没有提让南知意去住院部看阚荣,她目光落在别处,出神地不知在想什么,一缕碎发垂到卷长的睫毛前,明澈的眼睛眨了一下,似是忘记用手剥开阻挡视线的发丝。
他靠近一步,想跟以前一样,抬手撩走那缕发丝。
下一瞬,落在半空的手,被一道从容优雅的年长男性声音止住。
“夫人,先生今天提前下班,您要现在回去吗?”
南知意回神,侧头看去,“赛维?你怎么来医院了?”
这时,San结完账过来,他注意到赛维背着的手对他招了招,另一只手提着医院装药的袋子,似乎想避开南知意,让他打掩护。
San默默过去,把东西拿走,动作迅速,先藏进他挎着的粉包里,若装自己兜里,这么多瓶瓶罐罐的药指定被发现。
赛维神色如常,“我来看望朋友,夫人哪里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叫医生来家里,不用这样麻烦排队。”
“医生好像不方便搬着医疗机器来家里吧?”San挠了挠头。
赛维:……
司机开车到门口接,三人没有多做停留,南知意先行离去,赛维有礼地对阚子臣告别后跟去。
不远处的旋转玻璃门缓缓转动,愈发美好的玲珑身影走进其中,跟随脚步飘扬的裙摆流光溢彩,步步生花。
南知意的身影消失很久,阚子臣看了很久,那抹泛着碎光的裙摆彻底从他生命溜走。
他忘记呼吸,窒息的闷痛无时无刻侵蚀四肢百骸,迈着迟钝的步伐,最终,黯然挪开眼神,到窗口缴纳治疗费用。
陪着琳达检查完下楼的李达目睹一切,扭头把现场视频发给亓官宴,这个男人看南知意的眼神不对,他得给好兄弟提个醒。
琳达见状,猛捶李达一拳,“你要死啊,不掺和BOSS与夫人的事情皮痒吗,那个人是夫人以前的哥哥。”
“一孕傻三年,”李达收起手机,说教琳达,“哥哥还分以前的、现在的吗,又不是情哥哥。”
琳达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瞪着李达,她有时候真想揍死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办事不过脑子,人菜还爱凑热闹。
飒爽的短发一扬,琳达扭头走了。
猛地,李达叫出声,赶忙掏出手机撤回。
“我草!他就是先霸占阿宴老婆的继哥哥,要死了要死了,撤不回……啊啊啊!!!”
他拍的什么,男的深情款款,女的侧影窈窕,尤其阚子臣伸手要去碰她时,手机响了一下,好死不死卡在这充满‘爱意的’画面。
李达想打电话过去解释清楚,十几个夺命连环催没有回音,他脑袋一垂,算了,赛维会照实禀报给亓官宴的。
几分钟后,听到赛维如实禀报的亓官宴,面对会议室上百号员工,眼神直冒冷气。
“告诉San,保镖的任务不止保护生命安全,不该出现的人,一律断绝让夫人看到。”
阚子臣没做什么,不代表心里没想法,他的人,别人想都不要想!
一向冷漠的大BOSS接到电话,身上乎乎散发的凉气直接让员工进入寒冬,讲到一半PPT的大区管理大气不敢出。
亓官宴扯唇凉笑,丝毫不给留面子。
“回去重新做你的垃圾方案,我每年给你上千万的年薪,你让我坐这浪费时间听你闲谈发展新公司,与其这样,不如想想收购的查理公司如何转型。”
说着,他站起来,扣上西装外套纽扣冷扫一眼,抬步离开座位,“散会!”
……
南知意回到西洲庄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半路上,她去饮品店喝了三杯蜜桃冷饮,或许因为Asa挑衅的话,她对自己的身体有些自暴自弃,发泄一下小情绪。
她想过,没必要因为Asa搞得自己焦头烂额,如果自己趁他耍手段前暂时离开,他绝对无计可施。
南知意对自己冥思苦想的决定很满意,既能避开Asa,还能回家散散心。
再说了隔壁奶呼呼听话的福根儿还等着她一起玩呢。
说干就干,南知意拨通丹尼尔的电话,下车进客厅后换上拖鞋,去冰箱里拿了盒香草冰淇淋。
很久没吃,她快馋死了。
“喂~”那头很久接听,困倦的鼻音浓厚,声音跟刚睡醒的奶狗一样,软乎乎的,想让人抱着撸一把。
丹尼尔打着哈欠,看清来电人是南知意,犯了起床气。
“我的亲姐啊,现在是半夜两点啊,我睡得正香,你一个电话把我弄醒,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唔?”南知意抱着冰淇淋坐沙发上,挖了超大一勺填嘴里,蓦然想起时差这回事。
她赔笑两声,尴尬地说:“我忘了,下次注意,我打算这两天回去,急需你伸出可爱的爪爪开车接我,记得带上零食饮料太阳伞……”
“停!”丹尼尔叫停,揉着自己的小短发犯迷糊,“你让我带着些东西春游啊?”
南知意吞下一大口冰淇淋:“不是啊,我来德萨对比后才发现京城的紫外线强,天气干,不带伞很容易晒黑。”
“下飞机,然后到停车场,中间太阳光顾你的时间撑死五分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南知意以前读书时,经常利用空闲时间兼职,虽说没一把力气,好歹是自力更生,是个轻易不麻烦别人的独立少女。
也就结了一个婚,区区三个月而已,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丹尼尔不由对她发出疑问:你怎么越活越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