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让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给她讲心理学,南知意怎么敢听,这一堂五十分钟的课,她神游在外,身心煎熬,完全是数着秒过。

时间一到,她收拾了东西几乎是落荒而逃。

南知意到楼下给亓书研打电话,“书研,你表哥成我的心理学教授了!你提前知道这事儿吗?”

南知意快抓狂了,好不容易回学校,选修课特意申请了心理与法律,结果全让亓官宴占了。

他停药了么,懂法么!

亓书研惊诧,“我不知道啊,表哥做事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他竟然为了你去考证做教授,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说完话,亓书研若有所思,顿了顿,反过来夸亓官宴。

“阿知,我表哥过来做教授简直大材小用,他从小到大最少有几百位世界名师面对面指导教育,大学里的那点课,对他都是小菜一碟。”

“不用别人说,他的能力,你最清楚呀。”

南知意真服了亓官宴,他本事确实大,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教的什么,他心里没点数吗?

俩人聊了一会儿,亓书研被助理喊去开会,匆匆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

一上午,南知意不在状态,胃里胀胀的,十一点四十结束了最后一节美术课,没有去食堂吃午饭,直接回公寓,整个人瘫在床上放空大脑。

可能是一上午精神绷着,她很快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响起门铃声。

南知意睁开眼睛缓了缓,胃里有些难受,她揉着肚子去开门。

入目,修长挺拔的身躯,亓官宴提着两袋吃的,好看的眉尾轻扬。

“阿知,书研不放心你自己在这住,让我来看看,我买了水果和午餐,都是你爱吃的。”

胃部的痛意涌来,一阵盖过一阵,南知意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说话有气无力的。

“早上的饭谢谢你,以后不用往我这送饭送东西了,我饿了自己会买——”

“你买给宝宝,我买给宝宝妈妈,”亓官宴止住她的话。

一向红润的唇瓣这会儿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亓官宴注意到南知意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额头很凉,都是虚汗。

亓官宴神色一紧,拉住她的手进屋,放下东西,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着汗。

“哪里不舒服,有温度计吗?”他眉峰紧蹙。

南知意被他扶进沙发里,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支撑着她力气坐着,身子虚软地侧趴下,长发披散开虚弱的肩背后。

她困难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长睫微颤,忍不住说:“肚子疼。”

亓官宴站起来,摘了碍事的金丝框眼镜,随手一扔,屈腰,放轻力气半扶起虚软的身体,让她平躺着。

他掀开南知意软糯的外衫,指尖落在小腹和肚子上几处位置,紧张地问她,“这里,还是这里?”

南知意自己用手摁了摁疼痛的胃部,“这里,上午开始疼的。”

做完这个动作,南知意已是筋疲力尽,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湿汗,尤其白皙的锁骨处更为明显,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长裙紧贴汗湿的皮肤,玲珑姣好的身段在男人面前一览无余,她犹如大海潮汐推到岸边的美人鱼,疲软地躺在干涸的沙滩,只余呼吸的动作。

亓官宴眼里只有着急,慌忙给她拉上外套拉链,长臂分别从她腋下、腿弯处穿过,完全不费力气,把人打横抱起下楼。

南知意侧躺进车子后座,缩着身子,脑袋下垫着他放的小抱枕,在狭小的座位里,躺姿并不难受。

她余光看到男人加档的手臂,肌肉紧绷着,车子提速后,他单手开车,抽出一只手摁下车内蓝牙,联系医生,说明她的身体情况。

男人语气着急,一向做事冷静的他,宛若失了方寸。

他驱车到最近的一家医院,下车后,一路上一直紧紧抱着她。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的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南知意知道自己不舒服,心里很担心肚子里的宝宝,没有赌气闹小性子,任凭他带着自己配合医生检查。

被他放回临时诊疗床上,南知意闭着眼睛,听他和医生的交谈内容。

“病人肚子里的胎儿没事,检查报告显示,她胃部健康本身就差,早上吃的肉类和糯米超量,使得胃里超负荷难以消化,从而引起胃炎和胆管发炎。”

“因为她是孕妇,没办法服用快速见效的药物,我开些对胎儿没有影响的中成药,回去饭前吃,注意三餐按时定量。”

医生说得仔细,亓官宴一一记下。

他跟着医生去开了药单,拿了药,借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上热水回来。

屈腿侧身坐诊疗床上,亓官宴一言不发,面容略沉,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吹了吹。

他垂眸,像有些生气,“阿知,我不在这些天,你连饭也不吃了吗?”

亓官宴在为南知意刚刚交代给医生的事秋后问罪,她手指发紧,捂着腹部的手不由得抓住衣服。

从德萨回来后,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被他放回京城,亓书研和但丹尼尔比她本人还高兴,她也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便随着他们去酒吧熬夜嗨,第二天睡到下午是时常有的事。

自然就忽略了早餐和中饭。

她当时觉得没有不舒服,可不规律的饮食对胃部健康是个威胁的存在,早上突然塞进去一顿难以消化的大餐,她不难受才怪。

亓官宴轻声,“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先起来吃药,吃完药下午回家休息,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他撕开一小袋药,扶起她的脑袋,把一颗颗小药粒药倒进她嘴巴里。

就着他喂来的水,南知意喝了两口,恢复了些力气。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我本来想跟你提离婚的……”

南知意刚开口,话没说完,亓官宴表情一僵,一次性纸杯受到他情绪的波动,在他手里立马变形扭曲。

南知意低着头,专注说话,没留意他的小动作。

“因为你坏起来真的很差劲,你知道的……我对你提的那些意见,你从来不肯听……”

亓官宴找回呼吸,扔了手里的杯子,明白了她在说卧室里的那些事,现在他回忆起他粗暴的举动,是有些疼她过头了。

那种事上,他控制不住,事后看着她腰间青紫,次次后悔,却次次再沦陷,难以自拔。

他窘迫蹲下身体,把她的白色毛绒拖鞋摆好,继续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