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宴点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素菜,酒店送餐速度很快。
他将吃食摆放到小沙发前的小茶几上,递给南知意勺子。
吃饭时,用手机叫了家政服务小时工,打扫厨房的活他做不来,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必太放心上。
亓官宴把白灼菜心往南知意前面推了推,其实她难受的吃不下饭,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强撑着让自己喝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吃了吗?”见她吃的太少,亓官宴放下手里的筷子,担心地看向她,怕她胃再疼。
“饱了,”南知意精神不济。
她没有精气去管亓官宴是走是留,缓缓起身回了卧室,跟辅导员请了半天病假,躺到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胃部,渐渐睡着。
亓官宴懂得循序渐进,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客厅,不曾踏进小卧室一步,把人逼得太紧会事而其反的。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叹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拿起南知意的书倚着沙发看。
小时工按照约定时间上门,亓官宴听到门铃声握着书去开门。
钟点工是个中年阿姨,她被公司指派到雇主家里,提着专门打扫卫生的工具,已经准备好出力大干一场。
当亓官宴带她从房间门一步迈到狭小的厨房前,指给她需要做的工作时,小时工阿姨呆愣了好一会儿。
只碎了两瓶酱油醋,竟然花几百块雇人清扫!
小时工阿姨没超过十分钟就打扫干净了,收尾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懵,走之前觉得过意不去,特意把客厅里的垃圾袋换下,套上了一个新的。
提着一小包垃圾,钟点工阿姨见亓官宴捧着一本书,翻看的很认真,桌上还放着胃药,忍不住好心叮嘱他:
“学习再认真也得注意身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就遭罪了,光是吃这些药也得难受好几天。”
亓官宴抬头,拧眉:“会难受很久?”
他没有得过胃病,吃食有专人负责,每天三餐按时送来,除了跳海发烧一次,身体生病与他似乎很遥远。
在德萨时,南知意吃冷饮太多难受过一次,那次他有机会帮她揉肚子缓解,却也是从那天开始,出了朱莉挟持和Asa威胁她的事。
那两天她没机会吃药,他没好好陪着她,她自己,该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不是他生病了吗?小时工阿姨闹不明白这位雇主什么意思,但还是说了。
“胃疼一次起码三四天才能缓过来,我刚出来打工那会儿,光顾着挣钱没时间吃饭,这身体就开始抗议了,那一次闹得我难受快一个星期,可不敢再只要钱不要身体了。”
亓官宴追问:“孕妇胃疼了怎么缓解?医生开不了别的药。”
小时工阿姨想了想,“熬些姜糖水,起码暖暖胃。”
亓官宴听后,给小时工阿姨加了两个小时的钱,让她去超市买些姜和红糖,教给他怎么做。
小时工阿姨拿到钱,高兴的不得了,这钱可不用走公司的账,都是她自己的。
厨房里,小时工阿姨恨不得使出看家本领教亓官宴。
“开火时,灶上不要放锅啊什么的,你打开火,再放锅……水烧得冒泡时,你加入红糖熬化,然后放进去姜片,大概煮五六分钟就行……”
亓官宴学的很快,小时工走后,他自己在厨房轻搅着锅里的红糖水,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开火时煤气灶发出吓人的声音。
他熬好糖水,舀了一小勺尝了尝,甜度刚刚好。
关了火,去客厅找了一张纸,写上叮嘱南知意的话,用水杯压桌子上,忍着留宿的冲动,依依不舍离开。
亓官宴走后两个小时,南知意强行让自己起床去吃饭,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还等着她投喂呢。
小客厅里静悄悄的,开着鹅黄的暖灯,里里外外收拾的整整齐齐,桌上有两个保温餐盒。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条看:我熬了姜糖水,在厨房,桌上保温餐盒里装的是红枣米粥。
南知意挪步到厨房,燃气灶上的红糖水快凉了,玻璃锅盖上蒸出透明的蒸汽小水珠,那些水珠随着她掀开锅盖,欢快地朝着重力坠下的方向汇聚一起滴落。
也,落进她心里。
她热了热姜糖水,喝了,很甜。
南知意喝了两碗姜糖水,缓了缓后,又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小素包,第二天去学校,精神好了很多。
因为是公开课,再有亓官宴昨天一袭玫瑰暗色衬衣惊艳空降心理学授课,今天教室里涌进很多学生,人多的挤满过道和墙根,都是特意来看他的。
南知意去教室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堪比围观动物园猴子的大型热闹现场。
别说她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这下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坐在第二排的傅瑾眼尖看见她,高兴地挥手,“南知意,这里,这里有地方,有人提前给占好位置了。”
傅瑾雀跃的模样,惹得大家纷纷看去。
南知意才上半天学,跟别人都不认识,她不知道谁好心替她占的位置,过去后,发现桌面上一小束蓝色勿忘我,蓝色的花瓣小小的。
米色字母绸带缠绕花茎处,贴着一张便利签:送,阿知。(南知意)
字迹工整干净,笔锋有力,她认出是亓官宴的字,这是他借着送花的名头给她占的位置。
她默默收起花,亓官宴事无巨细的关系,令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南知意和傅瑾的小互动落在别人眼里,傅瑾的死党大章开他玩笑,“我还稀罕你今天按时来上课,感情是别有目的啊~不过,看情况,已经有人先你一步付出行动了。”
傅瑾脸上闪过一抹羞赧,一个转身捂住那人的嘴,“胡说八道什么,回宿舍收拾你!”
南知意置若罔闻,握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亓官宴刚好卡着上课的时间点来。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超越昨天的激动尖叫,亓官宴略微垂头,戴上挂耳式扩音器。
“安静。”
极具磁性的低音泡一出来,整个大教室足足沸腾了三分钟。
亓官宴捏了捏眉心,这帮人比员工难管多了。
历经一帮人如狼似虎盯他一天,亓官宴今天没敢穿勾人眼的衬衣,选了件低调的浅蓝套头薄毛衣,白色九分裤,搭配了一双蓝色字母的浅色运动鞋。
很像邻家成熟知性大哥哥。
亓官宴给南知意占得位置紧挨讲台,他维持好秩序之后,握着一本教案,装作自然地走下讲台,虚虚倚着讲桌。
“今天从心理学开讲,结合法律课,分析犯罪心理形成原因,以及肢体活动表达出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