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关乎基因问题,任谁都束手无策。
何况,胚胎已经形成,正在发育成长中,根本没办法介入。
遗传只是几率性,并不一定会发生,但是乔纳博士身为医学者,无法说保证的话,唯有将所有会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亓官宴。
“……,如果您确定要这两个孩子,我建议您可以从尊夫人那入手,胎儿对母亲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您的夫人若孕期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会很大程度减少风险。”
“我知道了,”亓官宴握紧手机。
乔纳博士的话,对他来说,可谓是救命稻草。
多日来,一直压在身上的大石头隐隐松动,他感觉,有了喘气的空间。
一夜过去,亓官宴再面对南知意时,笑容深了几分。
“阿知今天去学校还是在家画稿子?”
卫生间里,南知意刷着牙,洁白的泡沫溢出唇边,“不去学校,我去交画稿。”
“我送你。”
亓官宴说着话,用梳子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动作轻缓,柔和。
“交画稿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后一起去公司,我让人联系了巴塞艺术学院,你可以坐我办公室,同步学习那边的课程。”
“巴塞?!”南知意握着牙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对,”亓官宴眼里含着宠溺,“上次去你们学校讲课的马修教授就在这家学院工作,不仅他的课你可以随便听,整个学校的课你都可以看。”
“呜呜,老公,我好感动,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南知意一下子蹦到亓官宴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双腿挂在他腰上,激动地亲了他的额头,又亲了眼睛。
想亲他的嘴巴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刷完牙,沾了他一脸泡沫。
她连忙用睡衣袖子给他擦着脸,“我太开心了,你刚刚洗完脸,还得再洗一遍。”
看着她这样高兴,亓官宴觉得捐给巴塞学院的几千万值了。
南知意今天的早饭用量都要比平常多一半,坐在副驾驶舒适的座位上,一路哼着欢快的歌,乐不思蜀地吃水果。
放在腿上的餐盒里,有亓官宴给她切的猕猴桃、草莓、山竹,还有多汁的车厘子。
亓官宴开着车,吃了一颗南知意投喂的草莓,表情不由得一皱,眯起眼睛。
“别吃了,酸。”
草莓是南知意买的,他洗水果时看着颜色好看,顺手拿了几颗,没想到,酸的他牙齿快倒了。
南知意怀疑地尝了一个,“不酸呀,你是不是嫌弃我在地摊上买的,所以不愿意吃?”
受到她的质问,亓官宴怔住,平稳地把车子停在目的地门口,不解地看向她。
南知意塞他嘴里一颗甜滋滋的车厘子,调侃他。
“你屈尊住进我的小公寓,第二天就趁我去学校换了沙发床垫,连卫生间里的马桶都没放过,虽然东西长得一模一样,可用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住公寓对你来说无疑是受苦,你只习惯吃空运进口新鲜食材,我爸送的普通蔬菜水果你基本不吃,那我在路边小三轮上买的草莓,你更不可能吃了。”
每次吃饭时,南知意都注意到他用的很少,时间久了,也就琢磨明白了。
按照他以前的饭量比较,肯定是不合口味呗。
亓官宴窘迫地摸了摸鼻子,“饮食习惯很难改,其实我跟你吃完饭,会在公司里再吃一次,在德萨也是这样。”
他倒没委屈自己。
南知意定定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原来他以前在她面前中餐吃的那么香,都是装的。
欺骗她这么久,太过分了!
南知意严肃道:“你的问题很严重!”
“我改,以后有什么,我吃什么。”亓官宴眼神真诚,积极认错。
“不,我说的是你的思想严重错误,我们不一定要吃一样的东西,我吃中餐,你可以吃西餐,一个餐桌可以出现两个国家的食物,我们并不会影响到对方。”
话落,亓官宴愣住。
南知意抓住他的手臂,微微起身,仰头吻在他温热的唇角。
“这种小事上,不用迁就我,宝宝的爸爸。”
亓官宴怔怔摸着唇角,看着她下车,玲珑有致的身影走进写字楼进进出出的人流里,玻璃旋转门一晃,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移开,口中似轻轻呢喃。
“是你一直在迁就我,我很自私,很不堪……”
……
南知意是一个小时后从写字楼出来的。
她抱着两个半人高的兔子玩偶,挡住了半截窈窕的身子。
亓官宴上前接过来,放进车子后座里。
南知意抱住亓官宴的手臂,欢喜溢于言表:“公司里说我设计的饼干包装很受小朋友喜欢,而且销量非常好,他们把我画的兔子做成玩偶,想卖周边,问我能不能全权授权给他们。”
精致的小脸满满成就感,开心地拉起他的手,身体像美丽的芭蕾舞者那样,在他手下转了一个圈圈。
亓官宴护在她身边,配合地问,“你答应了吗?”
“当然答应呀,他们给版权费,答应我可以在官博上公布我的名字,这样,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多人主动找我约画稿,我会多赚更多钱!”
能在一家公司热卖的产品里出现自己的名字,南知意万分期待。
上车后,亓官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兔子,颜色一蓝一白。
蓝色的兔子有点炸毛的感觉,龇着两颗长长的门牙,凶凶的。
白色的兔子圆乎乎的脸颊粉粉嫩嫩,却有一双蓝色深幽的眼睛。
南知意拿到蓝色兔子,举到亓官宴眼前晃了晃,“它是你眼睛的颜色,你生起起气来就是这种浑身炸毛带刺的样子,对我特别凶,又没攻击力,你看它是不是很像你?”
“我改好了,对你不凶了,”亓官宴重新启动车子,没否认以前教训她后,又不舍得真动手的行为。
他最近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南知意眯着笑眼,揪着两个软软的兔耳朵,宛若在蹂离过去的亓官宴。
车子进入国际商务中心大厦地下停车场,亓官宴拿着给她准备的吃食,先下车。
南知意不等他绕到副驾驶,自己开车门出来。
停车场有点凉意,她缩脖子前,亓官宴已经把他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南知意幸福地冒泡泡,大手牵小手,并肩进电梯里。
亓官宴突然侧头,专注地凝视她,“阿知,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们的孩子脾气很糟糕,很坏,你还愿意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