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展媛令人削去大痦子胯下之肉,他满心怨恨,竟然在无人医治的情况下硬生生挺了过来。
“毕竟你老丁家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绝后的,”他们起哄着,“难道你不想报仇?”
“我听说那女人的后台这几日不在城中,我们这么多人,趁机给她绑了,好好折辱一番,岂不是大快人心?”
林展媛将难民中大部分的女人带走看管起来,导致他们每日吃饱喝足后,都找不到消遣的方式。
长此以往,他们更是在心里恨毒了林展媛多管闲事。
昏暗的角落里,大痦子的眼睛像毒蛇,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那是当然。”他做梦都想把那个女人弄死。
几日前自己胯下鲜血汩汩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不过是去捣乱一番,那女人半分损失都没有,他失去的可是丁家的后!
大痦子眼睛通红,眼神发狠,吓了一边的瘦高个一跳。
“老丁,你可别想去做傻事啊!”他和大痦子是同乡,一路走过来也是相互照拂,“那女人身份背景皆不俗,你要是动手,一定是必死的结局!”
“怕什么!”大痦子心一狠,“我都这副模样了,我还会在意生死吗?”
他表情阴森森的:“黄泉之路上有这么貌美的小娘子作伴,我就算是死也足够了!”
那日那个女人没有把他弄死,他活过来,就是要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他要她死!
听见大痦子的话,余下的汉子们大笑起来。
“好!好!好!大痦子,你可千万不要叫我们失望,给那个虚伪的恶毒女人好好尝点甜头!”
瘦高个还有心在劝。见大痦子人像是失智了一样,心知再劝也不能劝动他。
“诸位,等我杀了那个女人,我们就去把我们的女人抢回来!”
大痦子舔唇,振臂高呼。
“好!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汉子们举起破碗,将里面的米汤朝地上撒去。
“叫大伙好好开心开心!”
......
傅霁离开时,遣送了两名女婢跟在林展媛身边伺候,一个叫柑橘,一个叫葡萄。
二人都是自小跟在傅霁身边学武,一般的武者根本不是她俩的对手。
紫涵对这两个新人颇为吃味:“小姐,她们来了,你可不许不宠奴婢了。”
林展媛失笑,放下手中医术,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
“我何时对你们亏待过?”
上辈子奶娘和紫涵螺娟皆因为自己而死,她心怀愧疚,总想对她们再好些。
柑橘葡萄站在林展媛身后,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那好吧......”紫涵嘟囔着,“那我是您身边的大丫鬟,这点谁都越不过去!”
螺娟在她身后打了她一下,嗔怒道:“小蹄子,那我呢?”
紫涵这才反应过来螺娟也在,连忙捂着头,朝她吐舌。
“哼,你也一样,只有我才是主子最喜欢的大丫鬟!”
“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螺娟笑骂道,作势要打她。
紫涵连忙往林展媛身后躲:“小姐,你看她——”
看这两对活宝又笑闹作了一团,林展媛正头疼,就听见院子外传来丫鬟的通报。
“小姐,老爷传你去他书房一趟。”
紫涵螺娟顿时安分站好。
林展媛讶异忠勇侯为什么这时找来,若是为了之前顾安启那事,如今傅霁都离开扬城了,再来算账也太迟了些吧?
拿不准忠勇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林展媛便让丫鬟先回去禀报,自己换套衣裳再去。
“上次将军将世子的手斩断,听说还在宫内引起好一阵的波澜呢。”
紫涵将林展媛的发髻解下来,从新为她簪发。
“不过太医们好像最后还是给世子把手接回去了,这件事引得朝堂内谏官们接连弹劾将军三天,才被人压了下去。”
“那他现在应当是来兴师问罪了。”
居然等到傅霁离开扬城后才动手,真是个怂货。
林展媛心知忠勇侯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等到了书房,看见另外一个人,她还是忍不住眼皮狠狠一跳。
“展媛,这件事安启都已经和我说了。你们俩之间有误会,趁将军现在离城,我就寻思着安排你俩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好聚好散。”
忠勇侯揣着一副慈父的样子。
林展媛掉头就走:“我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恶心。
忠勇侯大怒:“站住!你就是这样和你父亲说话的?”
“伯父,我和展媛妹妹之间有误会,她不愿意与我说话也是正常。”顾安启急忙在旁边安抚忠勇侯,“你别生气,让我和展媛妹妹说几句。”
忠勇侯重重地朝林展媛哼道:“我今日就在这里,要是再让我听见你有什么出言不逊的话,我就用家法打断你的腿!”
林展媛站住,脸庞清冷如月,眼神冷淡如冰。
她就站在那,身姿笔直如松,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种冷淡和从容:“世子要和我说什么?”
顾安启见她终于肯好好听自己说话了,松了口气。
“展媛妹妹,你看我如今手也断了,你就不要再生我气好吗?”他流露出苦笑,“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做下那等腌臜事,让你厌恶了我。”
“我现在没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补偿你......”
“好啊,”林展媛打断他,伸出手,手心向上,“五十万两银子,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她的手非常白皙,如精美的玉器一样没有一丝瑕疵,手指修长而洁净。
顾安启却是一噎,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五十万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林展媛!”忠勇侯眼皮一跳,“你身为忠勇侯府嫡女的气节呢?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钱!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那商贾之举,满身铜臭气!”
他看着林展媛的眼神满是失望。
林展媛脸色平静,朝着他伸出手:“好吧,那父亲你给我五十万银子,我就不说这种话了。”
忠勇侯气了个仰倒。
五十万,他拿五万两银子都嫌困难,何况五十万两银子。
“你说真的?”顾安启一咬牙,要是五十万银子能修复他和林展媛之间的感情,拿出来也不是不可。
反正最后都是左手拿进右手,等林展媛进了平阳侯府,还不是他的!
林展媛惊诧,还真有冤大头?
“自然,世子准备什么时候把钱拿来?”
口说无凭,她得见到真金白银的银票,才相信对方的话。
忠勇侯闭了嘴,听见顾安启的话,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五十万啊!林展媛一个小丫头片子管不了那么多钱,到时候这笔钱不还是落进他口袋里!
“我过两日就遣人送来,”顾安启趁热打铁,拿出一份请柬,“展媛妹妹,半月后我成亲,希望你能来。”
看在银钱的面子上,林展媛对他这种邀请自己去吃屎的举动也忍了。
柑橘将请柬收起来后,顾安启就迫不及待起身告辞。
临行前还深深看了眼林展媛,仿佛再说等他再次拜访,可把林展媛恶心坏了。
等到从忠勇侯的书房出来,一道尖利的女声从旁边冲出来,将林展媛劈头盖脸一顿骂。
“林展媛!你个贱人!”
林嫣然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娇媚可人的脸因为太过气急败坏而扭曲。
“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叫世子对你念念不忘?你都有了镇国将军,何苦再来坏我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