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鹤源一下子愣住,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听见了什么?
“消息恐怕还没传过去,我家女儿如今指婚给了镇国将军,他是个顶顶有本事的人,定能帮你把事情告知皇上。”忠勇侯夫人满脸慈善的笑。
对于傅霁,她心中是极为满意的。虽说是将军,常年征战在外,但他来忠勇侯府的几次都是为的她女儿。
将她女儿从流民手中解救后,怕人污她名声,次日就上朝请旨。
这份对媛儿的心,是平阳侯府那个世子远不能及的,哪怕是媛儿她爹都拍马不及。
林展媛点头,心中盘算要是请傅霁帮了这个忙,她又要还上什么样的“谢礼”。
想到之前自己不知轻重、情不自禁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林展媛羞恼的脸都红了,连忙止住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崔公子不必忧心叨扰我们,你家与我外家同为江南八大世家,又有长辈的亲缘在,理应互帮互助。”
“况且我外祖家也许久未曾派人送来书信,连我们去信的回信也不见一封……联想你家处境,想来是江南世家都多少受了些掣肘。”
她正经了脸色,江南很重要,外祖家人的性命也很重要。
“我们帮你不仅仅是因为善心,还想借此机会查到我外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能联系一二,得知人无事也是好的。”
崔鹤源心中感动,忍不住在心中捶胸顿足。
多么好的一个小娘子,怕他不好意思承她们的盛情,故意给他找借口让他安心住下。可恨他才刚结识,就被告知已经许了人家!
忠勇侯夫人将人带回了忠勇侯府,对外宣称是自己娘家的子侄上扬城来寻自己,将其安排在客院中。
忠勇侯知晓后,也没派人来问,只当是不知晓府中有这么一位客人。
忠勇侯府,云墨庭院。
这里是忠勇侯专用的书房,是他与人议事、商论朝事的地方。
“你说什么,五十万两银子你拿不出来,要我去找展媛说情?”
看着面前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顾安启,忠勇侯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脸色。
“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答应她五十万两银子的要求……安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怕与展媛退亲,也还是要唤我一声伯父。”
“伯父这是给你的提议,你和嫣然的事,怕是伤了展媛的心。她提出五十万两的下马威,只想让你知难而退。你要是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怕是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了。”
他面前坐着的正是顾安启,几日不见,他如今面带愁容,身形也削瘦几分。
“是……我知晓。”顾安启面带苦笑。
想到之前信誓旦旦答应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他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难堪。
原本以为如今的平阳侯府还有余力,五十万两银子咬咬牙也能拿出来,反正最后拿下林展媛后她外祖家的财产全都会归他所用。
到时候莫说五十万两银子,五百万两银子拿出来也是轻而易举。按照前世林展媛对他的喜爱程度,只要他稍微哄哄,定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谁承想直接栽在了第一步。
平阳侯府拿不出五十万两银子!
“我记得从前你们定亲,展媛很是喜欢你,时常将她的一些体己赠与你。”忠勇侯沉思片刻,像是真的在为顾安启谋算,“将那些东西折合一下,应当也能凑出个五十万两银子出来。”
林展媛从小就不和他这个爹亲,有了什么好东西都往当时她未婚夫手里送,看得他眼红至极又不能去要女儿的零花钱。
何况那些财务都是他老丈人送给女儿的。
现在有个机会让顾安启吐出来,他还能平白得五十万两银子,就说子女管不好家财,他这个当爹的来管。
二人各有心思,顾安启还认为忠勇侯是真心在替他着想。
“伯父……”他声音哽咽,垂下头去,再抬起来脸上满是悔恨和悲伤,“我自知对不起展媛,银钱不过身外之物,五十万两银钱如何称得上我对展媛一片真心。”
忠勇侯一听他这话,就心生不妙。
这种话拿来骗骗小姑娘就还罢了,怎么还舞到他面前了!
“只要您再帮我约见展媛一次,我定能展现自己的真心,劝她与我和好。”
“忠勇侯与平阳侯两家本是世交,因为我们这些小辈断交,说出去未免让人贻笑大方。”
果不其然,顾安启接下来的这番话,让忠勇侯面色大变。
这是不想出钱,也不想出当初林展媛赠与他的那些金银财宝?
说什么真心求和,还拿忠勇侯府和平阳侯府之间的交情做威胁,要不是看在他爹平阳侯的面子上,他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又蠢又笨的“贤侄”。
忠勇侯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安启,都是男人,男人那点心思他还能不懂?
“贤侄莫要说笑,展媛已经许人,怎能再随意接见你。”忠勇侯捋胡子,下了逐客令,“若是你达到展媛要求,她自然会见你。”
“我这个当爹的,始终还是要为女儿的名声考虑一二。”
“伯父!”顾安启震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之前他为何答应引见林展媛答应得这么快。
他声音又急又气:“只有伯父你能帮我了!如今我只能凑齐二十万两银子,若是展媛能够原谅,我愿赠与忠勇侯府十万两银子。”
忠勇侯贪的是那五十万两银子,能得五十万,为何要退选十万两银子?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见展媛,找她好生说道吧。”忠勇侯叹了口气。
顾安启眼神一亮,然后暗淡下来。
“那我现在就去找展媛,将这件事和她说道。”
说完,自信地朝忠勇侯告退,急急抓住府上下人,问出林展媛近日去向。
不知自己正在被惦记着的林展媛此时坐在城墙外,崔鹤源礼貌地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管理下的流民们都满脸安然充满希望,不免震惊。
“不过是每日打发几个铜板,居然能有这样的效用?”
紫涵跟在林展媛身边,也学到一些道理,闻言不免骄傲:“那是,我家小姐可厉害了!”
崔鹤源也和她混熟了,闻言笑道:“那你说说,你家小姐哪里厉害了。”
“我家小姐说,布施粥饭虽然可以解决这些百姓的一时之需,但并不能解决他们长期的生活问题。一旦停止布施,他们就会再次面临饥饿和贫困。”
紫涵想了想,认真回到。
“再者,长期不求回报的布施粥饭会让流民们产生依赖,他们就会认为自己不需要劳作也能有人相帮,从此游手好闲求别人一口施舍过活。”
“我家小姐这是在给他们找事做,让他们通过劳作来换取粮食,这既保全了这些百姓的脸面,还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有了希望。”
“我家小姐不是冤大头,也供应不起那么多的人吃饭。小姐这样的安排,让我觉得我家小姐做得对极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嗤笑的声音响起。
“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假仁假意假惺惺。”
“不像清淮郡主,人美心善又身份显贵,从来不和我们计较几口饭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