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吸了一口冷气,不管腿上伤口,一手撑在屋檐上,一个鹞子翻身越过房檐,消失在另外一头。
“看见可疑嫌犯了!”士兵举着刀剑就追上去。
“将军,不追上去吗?”柑橘看见旁边傅霁并没有动作,有些疑惑。
“……”傅霁沉默着。
对方只是一个人,那林展媛到底被他藏到了哪里?
“阿媛她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只怕这是敌人调虎离山的圈套,我命令你先带人全力去追捕那个嫌疑人。”
柑橘顿了一下,拱手称“是”,带着人匆匆赶过去。
夜在屋檐上疾奔,通过树枝间隙穿梭,轻功提至极致。
糟了。
小腿传来的痛楚叫他忍不住皱眉,同时对傅霁能力的认识又上了一个高度。
就因为知道他不好惹,所以想要抓住他的一个软肋好让他替自己卖命,现在看来计划不成,反要被他抓住了!
夜奔行了一会,还是因为小腿剧痛,跨越的步伐慢了下来。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在极力保持平衡,脚步显得沉重,不像之前的轻盈与敏捷。
不行,不能停下来。
傅霁那边人多势众,自己单枪匹马,一定落不到好。
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踩着树枝,身轻如燕地落在马上,然后一刀斩断了拴住马的缰绳。
“驾——”马匹受惊,疾驰出去,沿着密林小路朝着深处跑去。
后面追来的士兵也个个上马,催促着朝他追去。
……
“将军!将军,所有遇害人的尸首都带回来了。”
傅霁坐在大堂上位,茫。
地上一溜排开六具尸体,因为怕吓到人,都用白布盖着。
齐垒上前一步。
“这些是我们在来时路上发现的,被狼群偷袭遇害人的尸首。你们快来看看,可有认识的人。”
庄子里的佃户早上都出去查看田里情况,现在也都回来了,此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想不出还会有谁遇害。
“不对,还有秦叔他们!三日前他们就上山去了,说是近日山中出现了狼的踪迹,要去打狼呢!”
齐垒敏锐地抓住他话中关键。
“狼?你们最近看见狼了?”
“是呀是呀,”人群里有人七嘴八舌起来,“山里面好些日子没狼的影子,没想到现在又出来作妖了。”
“上次秦叔他们进山,抓了一窝狼崽子,我们才晓得原来那群狼又回来了。”
齐垒轻咳两声,打断他们的话。
“等等,这些事之后再说,先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你们认识的人?”
人群这才不说话,纷纷让开道来,让一个妇人打扮、二十多岁的女人靠近。
“秦嫂,你别担心,万一是不是秦叔他们。”有人安慰。
秦嫂摇摇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拉开第一个人的白盖。
“啊!”她大叫一声,然后蹲坐下来,“是川子!”
她像是疯了一样,立马去扯剩下人的盖头,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跌坐在地,呜呜地哭起来。“秦大头,你走了我怎么活啊……”
听着她的话,人群中其他人也忍不住了。
一个妇人跑出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己的二人,眼泪婆娑。
“川子!我的川子——”
事实证明,死去的六个人都是他们庄子上的。
秦嫂一边哭一边骂:“叫你手贱,当初怎么就看见那狼崽子就抱回来了呢,你不知道狼是最记仇的……”
川子娘和其他尸体的亲属也在旁边哭,川子娘直接去打秦嫂。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我的儿子才会被狼咬死……”
秦嫂被她推搡到一边,头发散乱,有其他人看不过眼,纷纷劝架起来。
整个大堂如同闹市,吵得傅霁轻轻皱了眉。
齐垒很有眼色,见状立马大喝了一声:“闭嘴,将军在上,不得吵闹!”
佃户们这才止住嘴,站在一边神情哀伤惋惜。
“你说说,西泽山上的狼群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齐垒指向王芽芽。
王芽芽正在看戏,闻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齐垒点头。
秦叔和川子娘对她婆孙二人都挺好的,王芽芽也老老实实把事情一五一十说起来。
“半个月前,就是流民聚集那会,秦叔在西泽山边上发现了狼的粪便和爪印……”
秦叔是个经验老道的猎人,经常会在西泽山上打些野味,捡些山货补贴家用。
发现狼群踪迹这件事让他觉得不安。
西泽山许久没有狼群出现,他担心狼群会下山袭击庄子,于是组织村里的人前去打狼。
把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一起去的五个人都是庄子里打猎的好手,其中还有秦叔自己的两个孩子。
现在秦叔他们一出事,原本的四口之家就只剩下秦嫂一人。
排除人为陷害的嫌疑,齐垒朝傅霁请示。
“将军,这些尸首该怎么处置?”
按理说只要亲属认回,接下来就不归他们管了。
傅霁起身准备朝外面走去。
“全权交给你处理,别出别的什么岔子就行。”
齐垒称是,然后招呼佃户们认回自己亲属的尸体,再去城中买来棺材替他们一一安葬。
西泽山庄顿时上下挂满白幡。
雨水倾盆而下,越发显得庄子内的哭声婉转怮人。
傅霁骑马立在西泽山的山岩上,身后是顶着蓑衣斗笠、骑着马的手下。
“将军,林小姐现在失去了踪迹,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到她?”
有人忍不住问道。
在柑橘他们没抓回来那个嫌疑人之前,他们很难找到林展媛她们。
傅霁看着旁边水流湍急的小溪,没说话。
他在想从草垛里发现的,王芽芽说的贼人从她手里劫去的“恭桶”。
他的阿媛是个聪慧的女孩,如果遇难一定会想方法解救自己。
以恭桶为借口,很像阿媛的行事手段,再加上一路来系在草茎上的白布条。
他能确定阿媛一定是趁这个机会逃脱了。
“沿着水源方向前进。”
他一声令下,率先骑着马朝着溪水源头驶去。
其余的人见状,也都跟着骑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