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东秘密结束任务带着同行的下属离开了羊城,伍玥没有去送他。
她仍然是将重心放在高考前的冲刺上,酒厂那边只偶尔打电话过问业务。
自从那天在太如茶楼撞见李业伟和马玉莲共进午餐的亲密之举后,伍玥对他的态度明显客气疏淡了许多。
李业伟作为当事人,自是有切身的感受。
他也很烦躁,很苦恼,想要找机会跟伍玥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张这个口。
这日俩人在电话里说完了业务上的事情,伍玥便淡淡道:“那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挂了。”
“伍玥妹......”李业伟想起伍玥在太如茶楼说的话,紧忙改了称呼。
“伍玥,是李大哥让你失望了,那件事我已经进行了深刻的自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李厂长,其实你跟我只是同事的关系,是合作伙伴,你的私事我是不应该过问,也不应该插手的,你也无须跟我解释什么。
只是我确实是对你有些失望了,你亲手打破了你在我心底树立起来的正面、高大的形象。
我一直觉得你和嫂子和睦恩爱,家庭幸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模范夫妻。
一个对伴侣忠诚,对家庭负责的男人,人品绝对是过关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对你尊重有加,放心将酒厂交给你管理。
当然,我不是就此就质疑李厂长你的领导能力。
有时候私德和个人能力并不挂钩,我只是希望,李厂长不要被乱花迷了眼,要珍惜身边人,不要把抓到手的好牌打个稀巴烂。”伍玥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情绪。
电话那头的李业伟羞得整张脸都通红了。
“伍玥,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你放心,我会利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咱酒厂的声誉。”李业伟压低声音保证道。
伍玥嗯了声,吐出一口气,“我相信你。”
挂了电话后,伍玥端起桌上刚泡好的红茶,回房继续肝。
......
花城第二中学。
正在教室里上课的牛招弟被教导主任喊了出去。
牛招弟是班里的插班生,但因为她是走宋老的关系进来的,再加上入学摸底考试优异,属于拔尖有望冲击华清、京大的种子选手,格外得校领导的青眼。
教导主任对牛招弟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只是今天看她的眼神明显有了丝异样。
牛招弟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询问:“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
教导主任说:“刚刚来了一名姓蔡的律师,是来给你送律师函的。
晓娜同学,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么?怎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招惹上官司呢?”
牛招弟心头一阵咯噔,本能想到了安丞和伍玥这俩阴魂不散的讨厌鬼。
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将学籍转到花城这边来的?
见牛招弟心虚发白的脸色,教导主任悬着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那个蔡律师说的都是真的?
高晓娜是你的化名,你原来叫牛招弟,曾因为一起侵占罪被起诉过?”
面对着教导主任的质问,牛招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承认!
“主任,这件事简直是子虚乌有。
我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名字就是高晓娜,入学的时候,校长他也看过我的资料。
我外公是宋益民,他老人家亲自为我联系的学校,难道主任您不信我,还能不信我外公吗?”
教导主任当然也希望这件事是个误会。
只是蔡律师拿出了一份从监狱里带出来的身份确认书,那证明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牛招弟的身世。
从她如何顶替安娜的身份冒认安柿长亲闺女,又是如何换身份记养在高建伟和宋丽芳名下,躲过侵占罪起诉的过程都交代得明明白白的。
教导主任还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安柿长登报发表过一则声明。
那则声明正好跟牛招弟的案子对上了。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蔡律师所代表的那一方,证据充分,有理有据,比空口白牙的牛招弟更具有说服力。
“高晓娜同学,就算我信你也没什么用,咱这里是学校,不是法院,断不了案。
你先跟我来校长室一趟吧,那个蔡律师在那儿等着你。
你去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是应诉还是私下协商解决,最好找双方的家长出面,好好商量商量。”教导主任丢下这话,背着手走在了前面。
牛招弟狠狠咬紧了唇瓣,贝齿下的皮肉,隐隐沁出血丝。
她心底的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仿佛要将自己都灼穿了一般,两只眼球都赤红充血了。
安丞,伍玥,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们兄妹俩简直比恶魔还要可恨!
每一次,在她快要接近彼岸胜利在即的时候,他们总要跳出来横插一杠,将她拉回深渊,看着她不断挣扎、往下沉沦......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
安丞和伍玥这俩贱人,怎么不去死???
教导主任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他准备提点牛招弟一二,结果转头时才发现她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忍不住冲木头桩子一样杵着的牛招弟喊道:“傻愣着做什么呢?
快跟上,别让人家蔡律师久等。”
牛招弟回过神,眼泪不由自主地跌出眼眶。
她胡乱抹去,小跑着跟上教导主任的步伐。
“主任,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
教导主任是个护短的,牛招弟的眼泪让他心软,点头同意了。
二人在进校长办公室之前,教导主任将牛招弟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长话短说。”教导主任叮嘱道。
牛招弟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往宋益民家里拨了过去。
很不巧的是,宋老出门会友了。
宋老太太说:“晓娜啊,你外公得过两日才回来,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儿么?”
“外婆,我摊上官司了,这件事很急,您能不能给外公打个电话,现在除了他老人家,没有人能帮我了。”牛招弟哽咽道。
宋老太太吃惊不已:“怎么会摊上官司?
晓娜,你在学校惹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