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色瞳孔亮起，这是第一次，陈阳窥探到了小李子的过去。
一百多年前，世界梦想之都的街头，一个身着劣质西装的三四十岁男人在街头表演魔术。
时不时路过的商贾贵妇见到了稀奇优雅的魔术会弯下腰往他面前的箱子丢下一美元。
人群中，一个戴着礼帽，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男人面前递给他一本印有魔克苏鲁图案的经书。
“你好，我叫霍华德，如果感兴趣，可以来我的教会坐一坐。”
拿着古旧的书本，中年金发男人站在北风吹过的街头看着逐渐远去的男人，命运的齿轮开始不可逆地转动。
玫瑰花瓣如同暴雨一般哗哗落下，只要被玫瑰花瓣淋到的食尸鬼身体开始逐渐分裂。
花瓣的边缘如同刀刃一般切割着这些人的身体，然后一点点将他们切割成碎片。
红色花瓣落在火焰里，散发出淡淡花香味。
此刻，地面布满柔软的花瓣地毯，周围的花香彻底掩盖了血腥味。
老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默不作声，很快，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老人的手掌。
紧接着，血痕开始朝着手肘蔓延，然后遍布全身。
老人感受不到疼痛，他就一点点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碎块儿，周围的分身也尽数死亡，食尸鬼的尸体化为一滩腐肉消失在和火焰里。
花香遮盖了一切罪恶的痕迹。
“啊——爷爷，爷爷。”
痴傻儿童跪在地上不断嘶吼，他捡起地上的尸体碎块一个劲往自己脸上捧，然后用鼻子疯狂嗅着老人尸体的味道。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入陈阳和小李子耳朵，两人耳膜再次流血。
这就是君主级别的力量的，单单是怒吼，就足以震慑世界。
看着小孩儿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陈阳捡起了地上的太阳圆盘，然后高举圆盘，让仅存的月光照射在圆盘上。
“拉的光辉降临世间。”
古老的象形文字语言从陈阳嘴里颂唱出来。
白色光芒出现在圆盘上，太阳的温度开始在圆盘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上酝酿。
“让伟大的太阳君主清扫一切黑暗。”
说完这道咒语，恒星一般的温度直直地照射在痴傻孩童杰克身上。
烈焰照亮黑夜，一瞬间，黑色的夜晚被白光笼罩，如同白日时候的太阳出现在奥林匹斯山。
杰克看着自己逐渐被烧毁的身体，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
——
“快了，快了，还有八个，还有八个。”
男人痴痴地笑着，地上剩下的八位少女在绳子上不断挣扎。
“你这样私自绑架神祇，我们的君主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的。”
一位少女说道。
男人咧开嘴，此刻，他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雕刻着恶魔图案的纹身。
“你......你......你竟然和邪魔做交易，不可能，邪魔早就被君主大人诛杀干净了。”
男人看着消失在阵法里的少女，然后向剩下的人走去，嘴里一个劲念叨着：
“你们的君主过不来了，我和东洋君主做了笔交易，不出意外的话，东洋君主够他喝一壶了。
至于邪魔，你们称赞的九大君主中，不就有一位君主是邪魔本身吗？”
“霍华德已经陨落，他也不配做君主......”
一位少女义正言辞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手一挥，少女嘴里凭空长出来了一只肮脏的蛆虫咬断了她的舌头。
“可不许侮辱我的朋友霍华德，我可是很尊敬他的。”
话一说完，男人走到躺在地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金发女人身边。
“不得不说，你真是这些藏品里最美丽的，可惜你是神祇，来世做人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享用一番。”
说完，男人就伸出布满恶魔图案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抚摸阿加莎的身体。
与阿加莎面无表情的眼睛对视一会儿，男人抓着阿加莎雪白的大腿，然后拖着她来到了阵法中央。
钉子刺入阿加莎的四肢，阿加莎扭过头看了眼面前戴着黑曜石头盔的男人，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你笑什么？”
阿加莎没说话，看着男人，微笑的幅度更大了。
男人手一哆嗦，愤怒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手上的钉子直直刺入阿加莎的额头，然后钉子深入地面，把这个女人钉在地面。
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阿加莎瞪大双眼，停止了呼吸。
血液流淌在地面，阵法开始吸收阿加莎的血液。
此刻，男人脸上仅存的皱纹开始一点点小消失，纤细的四肢涌现出丰满的肌肉。
“来了，来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杰克乖，再替爷爷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安抚你。”
男人的嘴角渐渐上扬，微小的嘴唇开咧到耳后根，癫狂的笑声持续了没一会儿就戛然而止。
忽然，男人身上出现密密麻麻，凸起的黑色血管。
他整个人的身子进入疯狂的痉挛，随后一下子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刹那间，老人再次出现干煸的皱纹，英俊的脸庞变得苍老。
“诶，老先生，感觉怎么样？”
老人跪在地上看着一旁的阿加莎，后者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一看到阿加莎以后，老人立刻跪在地上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我不知道她身上有诅咒这种东西......”
褐色瞳孔亮起，阿加莎伤口处的钉子慢慢滑出来，她慢慢坐起身子，看着自己雪白的身躯上出现的黑色纹身，再次对着老人一笑。
“给恶魔进贡的东西必须是干净纯洁的一切，如果物品被玷污，恶魔会根据玷污程度对阵法的施展者进行反噬。”
“不，不可能啊。”鲜血像瀑布一样从老人口中涌出，“捡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处子之身，我也检查过，你没有被邪魔污染过......”
阿加莎慢慢站起身子，褐色瞳孔消失，然后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落在阵法上。
阵法不再吸收血液，血迹在接触阵法的一瞬间就蒸发掉了。
每落下一滴，老人的身体就会抽搐一下。
“那是因为我身上的诅咒不是你这个凡人可以窥探的，我身上的诅咒来自乞力马扎罗山上那位君主的最高诅咒，你当然看不出来。”
老人的身体一点点老化，大量水蒸气从毛孔里冒出来。
“这种君主级别的污秽之物，还是最会诅咒的君主的产物，把这东西献给邪魔，真想看看您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老人口中发出，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干枯，腐尸的味道飘散在酒窖中。
老人恶狠狠盯着阿加莎，随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仅存的血液涂抹在自己脑袋上的头盔处。
刹那间，隐形头盔散发出黑色烟雾，紧接着阿加莎脚下的阵法燃烧着大火。
不一会儿，阵法就消失了。
火光照耀着整个酒窖，火焰烧穿酒桶，在接触到酒精的一瞬间炸开。
酒窖的场景被照得明亮，在酒窖内，除了无数的酒桶以外，还有中东地区骑士的雕像。
这些雕像身上穿戴着坚硬的银白色盔甲。
阿加莎取下雕塑身上的盔甲，然后穿戴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取下雕塑手上的短剑，她在自己的盔甲上拍了拍，透明色瞳孔微微亮起。
“无色之水，净化世俗污秽的源泉。”
话一说完，阿加莎身上的恶魔图案全部消失，自己发白的嘴唇也有了些许气色。
短剑拍了拍盔甲，阿加莎摆出北欧士兵作战时候的姿势。
她看着眼前的老人，淡淡地说道：
“来。”
老人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紧接着光影闪过，老人凭空消失在酒窖。
人身连同气味，心跳，呼吸，一同消失在了酒窖内。
阿加莎双手握剑，长满铁锈的短剑从剑柄的位置开始冒着白眼，紧接着巨大的热能从剑柄位置蔓延到剑身。
整柄剑被热量烧得红通通。
透明色瞳孔也来越通透，阿加莎最终颂唱起古老的歌谣：
“以吾主之眼，证世间一切隐晦之物。”
话一说完，阿加莎眉头紧皱，弓步压身，双手握剑，紧接着，阿加莎双手握剑回身一砍。
“啊啊啊啊。”
老人捂着脸部一边惨叫一边后退。
一道冒着白烟的剑伤出现在老人脸上，伤口处还冒着热气，这伤口一直蔓延到黑色头盔。
头盔处也有一道火红的裂痕。
“你......你到底是谁？这可是君王级武器......”
阿加莎冷冷地看着老人，然后双手握剑冲着老人冲了过去，一句冰冷的话从她嘴中飘出：
“在吾主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看着红色的剑刃逼近自己的脑袋，老人转身撒腿就向远处跑去。
阿加莎微微一笑，左手伸向老人的背影，紧接着老人面前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冰墙。
砰的一声撞在冰墙上，老人摔倒在地，阿加莎右手加热短剑，然后挥手扔向冰面。
剑身刺入冰墙的一瞬间，偌大的冰墙瞬间融化，沸腾的开水浇灌在老人身上，炙烤着凡人普通又苍老的皮肤。
“啊啊啊，痛，痛。”
老人捂着毁容的脸拼命惨叫。
阿加莎双手高举，两手握着空心拳。
手心的空气渐渐冰冷，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冰杖狠狠地刺入老人的心脏，将他钉在地面。
呼......
沸腾的空气从阿加莎鼻腔里呼出。
酒窖的温度直线飙升，砰砰砰的爆炸声不断持续着。
阿加莎看着地上停止呼吸的老人和融化掉的长枪，随后转身离开。
才走了几步，原先阵法的位置冒出浓浓黑烟越过火焰飞到阿加莎身后。
扭头一看，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慢慢站起身子。
老人干枯的皮肤变成纯黑色，两只眼睛冒着血红的光。
一口獠牙撑破口腔，老人怒吼，一双如同蝙蝠一般的黑色羽翼从老人背后长了出来。
一只黑色的恶魔在阿加莎面前嘿嘿嘿地笑着。
阿加莎叹了口气：
“邪魔交易吗？你一普通人知道的事情还挺多。”
恶魔的脊柱和双腿拉长，身高足够有两米长，额头上长出犀牛角，黑色皮肤出现鳞片。
恶魔身躯成型，他伸出尖锐的指甲摸到自己后脖子的脊骨，然后慢慢抽出自己的脊骨。
阿加莎注意到，这魔鬼是双脊骨，而他现在抽出来的脊骨已经变成了一把黑剑。
“的确是邪魔交易，不过还注入一位君主一半的力量。”
阿加莎心里想着，随后双手凭空变出一把冰剑。
铁靴在地面砰砰作响，阿加莎握着冰剑冲了出去。
恶魔的长剑一碰到冰剑，阿加莎手里的剑立刻碎裂成渣滓块儿。
——
“什么鬼东西？太阳都烧不掉那玩意？”
小李子抱着陈阳在火焰中不断瞬移，痴傻孩童杰克一直在地面上追逐二人。
“果然没那么简单，中东君主是不一样。”
“啊！”小李子大叫，“你丫的在说啥，中东君主？这玩意是能随便碰瓷的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小李子丢掉陈阳，自己向另一边闪现，杰克落在二人刚刚站立的位置，脚下的地面裂开一个大坑。
杰克恶狠狠看着二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踩在地上，随后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不远处山头上的积雪被抖落。
“卧槽，地震啊！跑！”小李子准备带着陈阳逃跑，结果扭头一看，发现那小子径直朝着中东君主杰克冲了过去。
陈阳看着不断碎裂的地面，一股脑儿往前冲。
吞噬奈亚拉特霍特普等神祇，然后获得他们能力的场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自己是悲剧的，摊上个被神祇追杀的事。
但自己又是幸运的，现在遇到一个能力被抽走一半，而且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能力的君主。
他的爷爷相当于是君主的能力使用说明书。
但现在不知道是啥原因，这爷爷想要夺取君主力量，这会儿并不在他身边。
如果我能。
如果我能解决掉这个孩童，然后吞噬他一半的力量，最后再吞噬他爷爷身上被抽走的那一半。
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成为了真正的八大君主。
是不是我就不用逃亡了。
是不是我就可以回到那个熟悉的校园里。
陈阳一路狂奔，在他内心深处，响起了一个阴邪的笑声：
“主人，我终于发现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