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村里的钟声响了三下。
19：00到了。
规则二第2条：村子地处偏僻，森林环绕，请村民们锁好门窗，晚上19：00以后不要外出！
这是一条‘即死’规则。
看来，无论司机大哥留不留宿，自己今天都要在这间屋子里呆一晚了。
可奇怪的是，方旬没有出去，张大哥和他媳妇也没有进来，屋子里一片安静，就好像方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方旬虽然疑惑，可他也并不想冒着违反‘即死’的规则去一探究竟。
之前的规则里可能会有‘即死’规则，不过也只有一条，而这次六条村规里，‘即死’就占了两条，可见怪谈世界是真的急了，虽然自己有天赋加身，但是对方也在加大难度。
尽管现在屋外的两人并没有来找自己，但方旬知道，今夜注定过得不会太平。
果然，到了晚上，方旬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亮。
初开始，他还以为是天亮了，可等他转头一看，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一个小女孩正点着白烛坐在那里，她的侧脸惨白，梳着两个马尾辫，右手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下一刻，女孩忽然转过脸来，方旬立刻闭上眼睛，只能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
“萌萌，是妈妈。”是张大哥的媳妇！
‘吱’－－
门开了。
脚步声传进来。
‘啪嗒’，像是一只碗放在了桌子上。
萌萌妈媳妇轻声道，“快吃吧，你爸爸特意从祭祀礼上拿回来的。”
浓郁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方旬清楚地记得，那是祭祀礼上‘羊肉焖子’的味道。
那眼前的这一幕……是去年？还是前年？或者是更早以前？
方旬小心地睁开了条眼缝，迷迷蒙蒙间，看到张萌萌正手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妈，你真厉害，竟然说服了全村的人，去对付她。”
萌萌妈得意道，“不是我厉害，这一切本就是她该承受的，村里人都得了瘟疫，可偏偏就她没事，而且学校里只要有她，你就永远排在第二位，这凭什么！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在了，以后我们的路就顺畅了。”
说完，萌萌妈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方旬心中明了，原来一直在学校得第一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而且还和这家人脱不了关系，所以到了后来，自己才会看到张萌萌获得第一的那些奖状。
“妈，没想到她的肉还怪好吃的。”
她的肉？
方旬总觉得这话有些别扭，正想着，张萌萌的声音再次传来，“妈……我没吃饱。”
“没吃饱没关系。”萌萌妈笑着摸摸她的头，“你爸爸和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吃食。”
方旬一惊，睁眼发现，张萌萌和她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来，正咧着嘴笑着看着自己，口中还不住地往下淌口水。
方旬‘蹭’地坐起来，转身做防御状。
可眼前却一片漆黑，哪里有两人的影子。
难道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方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3：30。
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可怎么感觉这梦好长好长，而且还那样真实。
方旬摇了摇头，准备再次睡下，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当！当！当！”
方旬的睡衣立刻消散了大半，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只将房门关上了，却并没有反锁，如果此时外面的人只要转一转门把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来。
他刚想下床，却听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萌萌，开门，是妈妈。”
这……是萌萌妈妈。
可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可下一秒，方旬便汗毛直立，这不是自己刚刚在梦中的场景吗？
方旬下意识地朝桌子看去。
空空如也。
呼－－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这萌萌妈本来就神经兮兮的，没准是半夜又犯病了，或者大半夜梦游了也不一定。
反而是自己，因为刚刚的那个噩梦，整得现在也神经兮兮。
方旬重新躺下，决定无视。
毕竟规则二第3条有说：如果晚上听到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开！
这也是一条‘即死’规则。
所以就算这女人敲出一首‘夜半小夜曲’来，自己也顶多在屋里给她拍手叫好，至于打赏，那是天亮后的事情了。
“萌萌，开门呀，妈妈给你送牛肉来了。”
牛肉？方旬冷笑，果然，刚刚是一场梦。
萌萌妈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带着乞求，“你还在生你爸爸的气？我知道，你恨他，怨他，我也恨，不过看在他总是给咱们娘俩供应新鲜牛肉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他。”
听到这里，方旬心中更是疑惑了，这张大哥看起来是个十分顾家的男人，怎么这母女俩却对他有这样大的怨气呢？
而且……她们口中的牛肉似乎不是单纯饱腹的用途，反而像是和羊肉一样的作用。
想到之前，张大哥说这羊肉是大补，难道这牛肉也是大补？
可方旬在村子里转了这么多圈，别说牛羊，就连鸡鸭都没有见谁家养过，这牛羊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方旬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大巴车上看到的那副棺材，那本来是给村长那个老头准备的，可是最后却没有用上，那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去哪里了呢？
是被下葬了？可自己并没有看到谁家发丧啊。
方旬感觉眼前就有一张图版，可上面的图片却七零八碎的，现在，就只差最主要的一张图片，把这些都串联起来。
祭祀礼？羊肉？牛肉？年级第一？
这刚开始方旬只当是村里的一种习俗，却不想现在竟然和学习扯上了关系，看来自己这个长寿村小学老师的称号在里面也占据了些作用。
方旬正计划着明天去学校找找线索，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妈，我已经有牛肉吃了。”
这声音很近很近，像是近在眼前。
门外萌萌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方旬穿上鞋，走到桌子前，准备再去查看一番，忽然身子一僵。
刚刚那声音不就是从自己床底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