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昏暗的光线,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目光一眨不眨。
床上的江忱睡得正香,还处于美梦中的他翻了个身。
嗖——
人影出现在另一边床上,修长的手指抚摸江忱的头发。
“江江。”他眷恋的嗅着只属于江忱的气息,缓缓合上了双眼。
……
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少女站在花丛中,一阵微风拂过,披肩黑发随着风儿飘动。
阳光,争先斗艳的花朵,映衬少女的笑容更加明媚。
“哥哥,这里好漂亮。”
江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看着远处的少女,轻轻的笑。
少女笑着笑着,捂着嘴巴干咳两声,身体一下一下剧烈的颤抖,表情也明显不对劲。
她的脸本就很白,此刻更是苍白没有血色,放下手的一瞬间,眼睛猛地瞪大。
血丝顺着指缝,滴落在花丛中,那红,比花朵更艳,除了猩红,仿佛世界上任何颜色都缺失了原有的色彩。
“江意!”江忱慌忙的跑向少女,穿过一片片的花丛。
奔向那脆弱,快要消逝的人。
少女忍不住咳嗦,咳出的血顺着嘴角,滑在了白裙上。
一朵朵红花,点缀在苍白的裙摆上。
女孩眼角溢出几滴豆大的泪水,嘴中溢出的鲜血不断,她身体向后倾倒,只有断断续续轻微的抽泣声。
“哥哥,我真的好痛苦,意儿好疼,好疼啊……”
江忱已经来到了女孩的身边,抱住了她脆弱的身躯,“妹妹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不会让你死的。”
女孩嘴角溢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抽动的幅度停止了。
那一刻,江忱的世界崩塌了。
“江意!”
江忱猛地惊醒。
看清楚四周以后,他揉了揉眉心,“怎么回事?”
梦境中的记忆逐渐消失。
那个少女的笑容,蒙上了一层厚白纱。
再一回忆,片段已经模糊了,连花丛中站着的身影都成了空白。
只有一个名字“江意”,存在于记忆中。
不过这个江意到底是谁?
在幻城的副本中也梦到过。
可不论是前世今生,老江家都是独生子,别提姓江的妹妹了。
简直荒谬!
一个噩梦而已,江忱没在意,到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看着镜子中帅气的俊脸,忍不住夸赞,“丰神俊朗,眉目如画,是帅哥一枚。”
他照着镜子左看右瞧,最后满意的关灯出了洗手间。
一把拉开窗帘。
外面没有星月照明,天色暗沉,看来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咕噜——
江忱摸着空瘪的肚子,决定出去觅食。
刚打开房门。
迎面一个硕高的黑色影子,笼罩了他整个视野。
他被吓了一跳,本该有些慌乱的心情,一闻到栀子花的气息,知道了是谁后,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大半夜站在门口,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可比鬼可怕多了。
吸气,吐气——
虽说不怕了,但江忱特别生气,要是他有心脏病,现在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连续好几次深呼吸,完全压住了怒火,他说道,“什么事?”
男人沉默了几秒,从背后拿出一个东西。
现在是黑天,又没有光线照明,江忱只看清这东西好像是正方形的,其他的看不清楚。
江忱刚要摸着黑去开灯,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了。
“别动,我给你戴上。”
这一句话制止了他刚要行动的手,静静地等待,看贺逸淮要搞什么幺蛾子。
男人放开了他的手,吱嘎一声,好像打开了什么盒子,听起来应该是木头做的盒子。
一个冰凉的物体刮过右手无名指的指尖。
那是一个戒指的轮廓,对方在给他戴戒指。
虽说他们二人都是男的,可这是无名指,在人类社会中,只是情侣之间才会互相戴戒指。
江忱缩回手,赶紧拒绝,“不行,这样不太好。”
当他抽回手的同时,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住了他的无名指。
力气之下,江忱完全挣脱不开。
“江江,阴阳对戒的能力很特殊,可以时刻探测到对方的位置,不论远隔万里还是副本里。”
“还有最重要一点,它可以汲取足量阴气刷新系统商城,有概率刷到神级物品,这也是在榜玩家梦寐以求的至宝。”
戒指快速被戴在了无名指上。
江忱听完介绍,想要摘下戒指的心更坚定了。
这才认识几天,又送花环又送戒指的,他以后该怎么还?
他拽了半天,拽的手指都麻了,那戒指就像长得手指上面,完全摘不下来。
“别浪费力气了,只要戴上,除非有一方死亡,呈现阴阳相隔之势,对戒会自动脱落,否则就算是切断手指,或者用任何攻击手段,它们之间的联系也永不会断开。”
“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对戒自然脱落。”贺逸淮贴近了些,冰凉的手扣住了江忱的右手,手指抚摸着无名指的对戒。
离得太近了,对方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冷漠的话语,一并传入了江忱的耳里。
这是第二次他想让江忱杀了他,上次是在深渊之城。
人经历过副本以后,怕死是天经地义,冷漠也是人之常情。
贺逸淮一直以来表现对死亡的冷漠,不仅是其他人的生命,对自己的生命也同样如此。
江忱不理解也不想深究,也没道理去深究。
“贺逸淮,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寻死觅活,我更不想知道。”他喘匀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想死,拜托跟我解除组队关系,我不希望我的队友在我面前死去,还有,你最好死远点,别让我看到伤心。”
“你,是在担心我吗?”贺逸淮轻笑一声。
靠!他是在嘲笑我?
江忱羞愤的低下头,觉得自己太无脑了,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他撇撇嘴,“笑什么笑,就当是我发发牢骚,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好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不知道某人说伤心,也不知道某人担心我。”
江忱觉得说不过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