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抱起兰姣姣就要往洞穴外走去,又被来福拦下,“先把那条毒蛇的蛇胆和晶核取了再走。”
他环顾一圈,这才在洞穴泥墙上发现黏连其上那条几乎烂成肉糜的蛇条条。
已经没有个蛇样了。
微弱的黄光自它脑门处散出,显然是它正操控着晶核内的能量修复着身上的伤口。
这样都还没死透,可真是命硬。
来福内心腹诽,却没表露半分。
可灵魂之火造成的伤势又岂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任凭它花费再多能量去疗伤,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肉身烧成这样,蛇胆都熟了,直接取晶核吧,我们要快些走了,她撑不了多久。”
沈靳闻言,操控着灵力利落地取出在魔蛇头颅内的晶核,“要怎么用?”
“在这用不了,这里都是魔气,给她用了反而会使魔气入体,损伤她的本源。”
心急如焚的沈靳只得收好晶核,而后一把抱起兰姣姣,飞身冲出山洞。
“所有人,立即集合,稍后启程前往灵之森寻找兽神遗迹。”
兰姣姣被困的山洞距离寒炎熔河不算远,沈靳的声音瞬间传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沈汀也没漏掉他语气里暗藏着的焦急,他不解,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多想,他飞到沈靳身边,一眼就看见他怀里面色灰败的兰姣姣。
“姣姣怎么了?”
原先兰姣姣的脸色最多也就是苍白,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虚弱,仿佛全身的生机都在不断流逝一样。
“来不及解释了,我在这里守着她,沈汀,你快去召集所有人,我们即刻启程。”
难以解释沈靳此时的惊慌,他只觉得这一幕是如此地熟悉,仿佛从前就发生过一样。
就像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
此刻他哪也不想去,只想静静陪在她身边。
如果不是银纹大校的责任在肩,他甚至想抛下这些新兵,自己直接带着兰姣姣去兽神遗迹。
沈汀见他这样,知道自己也劝不动。
而且,他也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熟悉,心慌与担忧同样浮现在他心底。
心知此时此刻让沈靳陪在兰姣姣身边才是最合适的。
沈汀自觉离开,召集新兵去了。
路上遇到浑身湿漉漉,显然是刚从寒炎熔河里爬上来的熊淞。
“姣姣呢?知道她在哪不,我要去找姣姣。”猛兽的直觉告诉她,定然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姣姣是她最喜欢的人,熊淞当然是想第一时间找到她。
要走也是和姣姣手挽手走嘛,那样她还能保护姣姣。
“可别......姣姣啊,那肯定是在忙着召集新兵啊,她是银纹大校,得带队呢,说不定已经走在了队伍最前面,来,我带你去找她。”
沈汀本来是想叫熊淞别在这时候再捣乱往兰姣姣身边挤,但转念一想,这笨熊肯定是听不进去,不如自己先把她给支开。
其实并不用人如何去监督新兵们的集合,这些年来毕竟有吉陵老兵的带领,根本不用沈靳三人如何去操心,他们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
“行吧。你没啥事瞒着我吧?我嗅到你身上有难过的情绪。”熊淞是魔族,对人类的情绪感知能力很强。
因为魔族赖以生存的就是人类恶欲滋生出的怨憎之力,它们能敏锐感知人类的情绪,在适当的时候趁机而入诱惑人类,就能将绝望的人带入深渊。
“没有,没有的事,大王啊,难道你就没有舍不得这林子吗?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沈汀确实很难过,但那根本说不清道不明,只得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担心队友出事吧。
还好熊淞智商不高,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这么说我也变难过了,其实我不想离开家,可是我娘亲死了,我爹爹还下落不明。
没有家人的家,还叫什么家?如果找不到爹爹,我留在这里也是不会快乐的。”
说到痛处,熊淞耷拉着脑袋,眼泪大滴大滴地就掉落下来。
“喂喂喂,你别哭啊,我这,诶呀,你肯定能找到你爹的,这,别哭别哭啊!”沈汀没想到,自己一下就把人家给惹哭了,他只是单纯想转移一下这笨熊的注意力而已啊!
可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熊淞就从原本的掉眼泪到张开嘴哇哇大哭。
她爹失踪,她娘亲和弟弟死无全尸,她没都敢这样放声大哭,而是隐忍地流泪,心底默默立誓要报仇雪恨。
因为她知道,从前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的熊淞已经再没有任何能够依靠了,她被迫一夜成长。
原本魔之森的魔兽并不像原始的兽类那样需要捕猎取食。
毕竟生活的环境魔气充裕,魔植无数,魔兽的食物大多都是魔植结出的果实,而吃下这些魔气充裕的果实,魔兽就能好凭借着其中的能量度过长眠。
可兽王不一样,必须要将挑衅自己权力的魔兽杀死,吞吃入腹,才能更好吸纳挑衅者的修为,也能震慑自己的子民。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沈靳他们所吃的魔兽肉,都是不知死活来挑衅熊淞的魔兽。
这些魔兽认为熊淞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兽并不能担任魔兽之王的位置,都想着夺权篡位,哪知道熊淞无往不胜,挑战者无一存活。
就算是这样,也总有心存侥幸幻想着自己能战胜新王的兽,前仆后继地送人头。
熊淞经常在红月下长眠也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好在魔之森有规矩,挑战新王也是有时间周期的,在养伤期间是不得挑战的,不然熊淞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沈汀真是对女孩子哭束手无措,能言善辩如他,竟在此时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没办法,他只得又拿出转移注意力的老办法,“我带你去找姣姣,你先别哭了好吧。”
唉,真不是他想卖队友,实在是哇哇大哭的女孩子太可怕。
“呜不要!我不要在姣姣面前哭鼻子!哇呜呜!”熊淞自知哭鼻子很丢脸,只是她现在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可沈汀哪里还管这些,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爱哭鬼推远,于是他拽着熊淞就往沈靳原先待得地方走。
“呜我不去!”熊淞手臂胡乱挥舞着,想要挣开沈汀的拉拽。
忽然,前方传来沈靳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你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