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陵群岛地下暗层。
古老繁复绚丽的咒术法文层层包围在这处,仿佛咒术篆刻满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偌大的空间里,有两个阵法门一样的裂缝。
一处黑气缭绕,浓黑的能量从中溢出,在这方空间中弥漫开来。
封印裂缝内里则阴沉幽森,仿佛禁锢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金色的屏障内时不时有着黑影撞在壁上,狠狠叫嚣着,狂躁不已,恨不得撕裂封印逃出来毁灭人世。
另一处裂缝后面,是隐隐灰墨色的世界,七彩斑斓的能量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出,也充斥满在这方空间内。
两处封印裂缝之间,有一方宽敞的空地,最正中的地方是一座神台。
神台之上,有一座瑰丽晶石打造的棺材,隐隐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平静躺在里面。
七彩能量和浓黑能量诡异地形成能量漩涡,分别从棺材的上方和下方,一个劲往里面的人输送。
棺材上方是一颗炫彩心脏,一收一缩,仿佛在给底下的棺材供血一般。
吉陵群岛隐世家族的唯一领导者,隐世家族的掌门人,端正坐在空地中的蒲团上,打坐念诵着经文。
他不是阻挡着魔族的出逃,而是在这里守着真正的阵眼。
“掌门!”
蔡广源的声音从灰墨色裂缝中传来。
“大事不好了!有一部分神赋者已经入魔了!”
掌门站起身来,往裂缝走去。
“他们不知是怎么回事,竟无端端实力飞速进步,还能将魔族的能量化为己用。”
“我叫金振东教给他们问心咒,自测一下是否已经生出心魔,结果,无一例外,全都.....”
没等他说完,掌门就出现在他面前,神情平静,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掌门!”曹广源不知道多久没见过掌门了,差点忍不住扑上前去抱着掌门哭诉自己所受的委屈。
“顺其自然吧。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神尊的话为何意。”
掌门长着一张看上去比曹广源还年轻的脸,满头黑发用金冠束起,穿着一身道袍,俨然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
只是掌门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年轻,眼神却尤为沧桑悲壮。
他满眼慈爱地看着蔡广源,语重心长地开口:
“强者生,弱者死,乃天道之法则,善者生,恶者死,乃人族之准则。”
可这些兜来转去的文绉绉话语蔡广源怎么听得懂,他不自在地用手挠了挠头。
“上天博爱,让万物有灵,让万物共生,让万物彼此约束......”
“掌门,您到底想说啥呢?这些高深的话我明白不了啊,能不能直白点告诉我该怎么办?”
蔡广源觉得再听掌门说下去,他都得入魔了,只好出声打断了掌门。
这么久没见,掌门越发神经兮兮了啊。
可掌门显然是个十分随和的人,也没有因为蔡广源的莽撞生气,而是用更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给他听。
“由他们去吧,只要孩子们不犯大错,生出心魔了又能怎么样呢?人有七情六欲贪念嗔痴,谁能说心底没有恶欲?”
“魔族亦非本性向恶,就如猛虎食人,就如毒蛇咬人,不过是天性使然,生存所必须,弱肉强食,世界的运行法则便是如此。”
这次蔡广源听明白了,“那我让金振东又将人给放出去了,本来我还想着让孩子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避免心魔滋养变强。不过,放养的话,会不会导致人间形势变得更加严峻?”
现在人间自发生出心魔残害同族的也有不少,而且这种反而会让人族损失更加惨重,毕竟防不胜防。
“正义?到底什么是正义呢?人族的正义是正义,魔族的正义又是什么?”
掌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曹广源说话,嘴里呢喃着什么。
“人族和魔族真的能够共生吗?饲养猛兽还是饲养口粮?”
他仿佛有些混乱,意识恍惚地走了出去。
“掌门!掌门!”
任蔡广源在背后怎么叫,掌门无知无觉,自顾自地踏破空间往外走,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
米内瓦。
神赋者协会总部。
“西部驻扎区全体新兵入魔?不仅能修炼魔气,并且能将所杀魔族能量化为己用?”
电话那头每说一句,赵木科的面色便凝重一分。
“这是什么逆天体质?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什么魔修是可以直接吞噬魔族能量的,更何况是杀死魔族后,魔族的能量自发涌入修士体内。”
事情真是诡异极了,赵木科再次询问,“你确定情报属实吗?”
“会长,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一开始就是我带着新兵们上战场,后来出了事,我也一直跟在金振东身边帮忙调查这些事情,怎么会有假?”
那人话语开始激动起来,生怕赵木科不相信自己。
“卢瑱,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过于耸人听闻,这下我也弄不清复魔会那边在搞什么了,你盯紧一些,小心别暴露了。”
赵木科只得安抚下属的情绪,毕竟一个人孤立无援埋伏敌营确实会有些无助,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顶级特务,可得细心照顾着。
“会长,有您的关心我真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您放心,我会努力查清这件事的!我会永远效忠于您。”
卢瑱的话语显得有些暧昧了,简直让赵木科听了头皮发麻。
“好,辛苦你了。”再和他客套客套吧,赵木科心想,尽量将话语说得礼貌疏离。
可卢瑱只觉得这是会长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可高兴了,语调不自觉上扬了些许,“不辛苦,能为会长服务我求之不得!”
赵木科简直要吐了,大男人一个,声音夹得飘忽黏乎,真是脸都不要了。
他真的受够了,要不是这家伙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是一点不想理会。
“行,你多注意身体,我得调查复魔会的真实目的去了,就先不聊了。”
随口胡诌了个借口,赵木科就挂了电话。
他真是一点不想听卢瑱那个娘炮在这嗲里嗲气地发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