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给姜知让打电话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姜知让的助理。
他也看见了姜云姣,立即走了过来,“姜小姐,你来找姜老师吗?他生病了,在家休息。”
难怪没在这儿。
原来是生病了。
“严重吗?”
“我昨晚去给他送过药了,应该不太严重,他之前还说今天要过来看看。”
“那我去他家看看。”
姜知让的腿还没有好彻底,现在又生病了,她实在不放心。
临走时,助理又把自己的电话留给她。
她边走边给姜知让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响了很久对面才接起电话,“姣姣。”
姜知让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无力,姜云姣听得直皱眉头,“你助理不是说给你送过药了吗?你没吃?”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
“吃过了。”姜知让听她提到助理,问道,“你去摄影展了?”
“嗯。”
姜云姣已经回到了车里,她发动汽车,“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没事……咳。”他话还没说完,就闷闷的咳嗽了一声。
姜知让性格内敛,这些年来惯常报喜不报忧,姜云姣才不会信他所说的没事,直接挂了电话,驱车去他家。
……
到姜知让家里的时候,她按了好几遍门铃,里面都没有动静。
幸好之前助理给她留了电话。
她给助理打电话,问了姜知让家的密码,准备自己开门进去。
输完密码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她发现,姜知让设的房门密码是她的生日。
推门进去,她顾不上脱鞋就往里走。
房间里有点乱,餐桌上散落摆放着各种药剂,除了常用的感冒药,还有两盒她没见过的全英文包装的药。
包装上的英文有很多专业的生僻词,她看不出来具体是治什么病的,担心姜知让吃出问题,她拍下了包装的照片。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动静。
“姜知让!”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一下,她加快脚步走过去,正要伸手推门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姜知让面无血色的站在门口,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勾着唇角朝她笑,“姣姣。”
姜云姣抿紧唇角,伸手去扶他,“我送你去医院。”
他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轻轻推开她的手,“没什么大事,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胃口差了一点,没吃饭就吃了药,肠胃不舒服而已。”
姜知让面带笑意,语气也很温柔。
除了精神差一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姜云姣还是做出了让步,“你这一生病就不想去医院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小时候姜知让就不爱去医院,生病了都是她爸妈给他开药。
记忆当中,姜知让生病了就没去过医院。
可能这也是他抗拒医院的原因。
她又伸手去扶他。
这一次他没再推开。
姜云姣把他扶到沙发坐下之后,想去给他倒杯水,发现水壶里连热水都没有。
她烧了热水端出来的时候,对姜知让就没有好脸色,“姜知让,你平时教训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你自己生病了就是这么敷衍的?连口热水都没有,不想去医院可以联系我啊,再不济,也可以叫助理给你叫医生上门来看病……”
尽管她冷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但仍旧体贴的将水杯递到他的手里。
姜知让接住水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温度刚好的玻璃杯壁,微笑着喝了一口,便神情温和的看着她,任由她骂自己。
他这么一副骂不还口的好脾气模样,姜云姣也骂不下去了,掏出手机坐在他对面给他点餐。
她在外送平台上翻了好几页,才找到一家口味清淡适合病人的餐厅,特意备注是给病人吃的不要多余调料,下完单抬头的时候,发现姜知让仍旧在小口小口的喝水。
神情看起来有些忐忑。
姜知让见她终于抬起头看自己了,才低低开口,“对不起。”
姜云姣心口一酸,“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生病不告诉我,你是我最亲的人,你不能出事。”
她突然想起了霍祈骁。
今天早上,他管她要昨天的检查报告,她还觉得他小题大做。
原来是太过在意,才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疏漏的地方。
姜知让笑道,“说什么孩子话,不管多亲的人,最后都是要分开的。”
姜云姣不爱听这种话,她觉得很不吉利,皱眉问道,“就算你以后结婚生子,难道我们就不是亲人了吗?”
“当然不会,我们永远是亲人。”姜知让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不想看她皱眉,他转移了话题,“姜氏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做得不错。”
姜云姣轻叹一声,“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我又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最近都是霍祈骁在出力。”
大概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提到霍祈骁的名字,她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很有耐心。”
“嗯。”
这一点她很认同。
姜知让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
他垂眸,盯着杯子兀自笑起来,“姣姣,这世上或许真有至死不渝的感情,但人和人之间交往的本质,仍旧是利益交换,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将底牌留在自己手里。”
姜知让突然提到这么严肃沉重的话题,让姜云姣心中不安。
“是不是有人找过你了?”
姜知让以前总把她当孩子,事事都替她着想,可他今天却很奇怪,听起来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他平时脾气又好,不会和人结仇,和姜宁康的恩怨,也是因为她的父母,而现在姜宁康已经被抓了,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一切安定,突然之间和她讲这些,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赫伦恩找上他了。
姜知让的眼底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找我?”
她猜错了?
姜知让的面色沉了几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霍祈骁已经解决了。”姜云姣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急忙把话题拉回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把底牌留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