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保温盒也被洗干净送了过来。
姜云姣接过去,宋晚疏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你待会儿去哪儿?不回家的话陪我逛街?”
她还没说话,贺钰深就不满的“啧”了一声。
他也没说别的,只是托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晚疏,眼神里的谴责足以勾起宋晚疏心中的愧疚。
贺钰深毕竟是为她才受伤的,她忍耐的深吸一口气,问贺钰深,“请问,你待会儿要回家休息吗?我开车送你。”
“虽然不回家,但我有生意要谈。”他语速很慢,但把车钥匙塞到宋晚疏手里的动作却极快,像是生怕她反悔,“既然宋小姐这么,那我也就不好再客气了。”
“……”
宋晚疏攥着车钥匙,扁着嘴角转头看姜云姣。
姜云姣一看他们俩斗嘴就想笑,但看宋晚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勉强忍住笑意,低声道,“你们正好可以聊一聊。”
宋晚疏闻言,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了。
贺钰深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为乌有,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看向霍祈骁,“贺家把人送过来了。”
贺家?
送人?
想起之前在私房菜馆发生的事,姜云姣不免又想到了贺钰铭。
姜知让也说,霍祈骁是个有风度的人。
但她清楚,霍祈骁的风度,仅限于和人的正常交往之上。
之前贺钰铭当众骂了霍祈骁,也不见霍祈骁生气,还放他离开。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霍祈骁确实有后招。
……
贺家的管家,被人带进了包厢。
他进来之后,很有分寸的没有多看,目光只在贺钰深身上多停了几秒,“小少爷。”
贺钰深没什么笑意的勾了下唇角,“周叔。”
周贤微微颔首,看向了霍祈骁,“霍先生,我们家老爷子说了,他年纪大了,也管不动大少爷了,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少爷闯出更大的祸事,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就将大少爷就交给你们处理。”
意思就是,贺钰铭随便霍祈骁怎么处理,留条命就行。
姜云姣心底一惊,转头去看霍祈骁。
男人面色很淡,低沉的嗓音带着冷淡的寒意,“有劳了。”
周贤恭敬的朝他颔首,又看向贺钰深,“小少爷,快过年了,年底事多忙碌,老爷子让我传话,让你注意身体,有空回家吃饭。”
贺钰深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语气,“知道了,我有空会回去。”
周贤离开,留下了贺钰铭。
贺钰铭头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面色苍白得没有血色,被送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惶恐之色。
尤其是在看见霍祈骁之后,他吓得后退两步,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地上。
姜云姣这才看见,他的额头上似是添了新伤,不像是别人打的,倒像是磕头磕破的。
她心里越来越疑惑。
霍祈骁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贺家老爷子亲自派人把贺钰铭送过来。
贺老爷子当年也是叱咤一方的传奇人物,手段了得,也格外的护犊子,若不是真的被捏到了七寸,他绝不可能把自己的亲孙子交出来。
贺钰深本来就腿脚不便,又受了伤,尝试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成功,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坐在地上,冷笑道,“事到如今,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贺钰深的手段他早就领教过了,至于这个霍祈骁,手段肯定不会比他那个堂弟差。
在来之前,他已经求过老爷子了,可老爷子还是狠心的把他送了过来。
他今天已经是在劫难逃,求饶也没用。
不过刚才周贤的话他也听见了。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折磨他,都会留他一条命。
贺钰深和贺钰铭积怨很深,见他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如此嚣张,起身拽起椅子就朝他狠狠的砸了过去。
“贺钰铭,你找死!”
贺钰铭被砸了个正着,他疼得倒吸了口凉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我现在就成全你!”
霍祈骁出声阻止,“钰深。”
宋晚疏离他最近,立即慌张的拦住他,“贺钰深!”
贺钰深看了她一眼,面色有所缓和,“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和云姣去逛街吧。”
之前还赖皮的要她开车送他去谈生意的人,此刻却要赶她走,宋晚疏怎么想都觉得其中透着古怪。
可贺钰深神情是少见的严肃,即便她心里再不乐意,还是下意识的点头,“嗯。”
霍祈骁也正好有这个意思,他低头看着姜云姣,低声道,“我让谢悬开车送你。”
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发生这么多事,他不放心她自己开车。
姜云姣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
霍祈骁眉眼微微舒展开来,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她却已经迈开步子朝宋晚疏走了过去。
她拉着宋晚疏往外走的时候,贺钰铭的目光看了过来,颇有深意的看着她们,“走什么呀,你们可是主角。”
两个女人同时停下脚步。
贺钰深面色微变,“你闭嘴!”
贺钰铭却恍若未闻一般,叹息一般的说道,“你们长大了,是很漂亮,但还是小时候更加甜美可爱,讨人喜欢。”
他又露出那种类似于失望的眼神。
就像之前在私房菜馆里,他第一眼看见姜云姣时的眼神。
失望,小时候……
姜知让不准她吃贺钰铭送的蛋糕……
这些关键词和细节联系到一起,姜云姣心底逐渐产生出一个很荒诞的猜想。
“让你闭嘴!”贺钰深终于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贺钰铭一脚。
贺钰铭毫无还手之力,痛得龇牙咧嘴的却依旧硬着骨头没有叫出声,他躺在地上,目光锁在宋晚疏身上,笑得如同看见猎物的毒蛇,“宋小姐,你不知道吧,我这条腿可是因为你才断的。”
正要继续往外走的宋晚疏,收回了刚迈出的脚步,“什么意思?”
贺钰铭叹气,语气颇为失望,“我见过那么多小女孩,只有你最让我满意,看起来就很甜美,身世也好,只差一点就能得手了,只可惜被我这个好堂弟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