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苏乘风皱眉，难得说了句重话，可见有多不满。
没有马上得到回应，他将教棍戳在地上点了点，厉声道：
“三......”
“哥哥别数！”苏悦白焦急打断，可怜巴巴道：“我...我起不来了......”
手臂不断在地板上抓挠着，伤处未干的药酒和新渗出的组织液涂了一地。
苏乘风的表情恢复平淡，沉声问：“还要休息多久？”
这看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但苏悦白知道，如果回答得不满意，她只会死得更惨。
“十...不...五分钟......”害怕激怒哥哥，她实在是不敢直接延长一倍休息时间。
即使知道五分钟根本缓解不了疼痛。
苏乘风长吸一口气，严词道：“三分钟，休息好了马上滚过来。”
“是...谢谢哥哥......”
她哪里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以往的惩罚中，哪里会让她休息？三分钟已经是莫大的宽容。
时间到，苏悦白认命地撑起身子，吃力地挪到碎石垫前。
刚刚的疼痛仍记忆犹新，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体验一次。
“需要帮你吗？”苏乘风看她磨磨蹭蹭，也没了耐性。
怎么帮？
还没等苏悦白多想，教棍就夹杂着风声抽了下来。
她一声惨叫，身体向前，双手不小心按在了碎石上。
身后的钝痛慢慢绽裂开，就像火烧一般，逐渐扩散。
只可惜都抵不过掌心的痛。
十指连心，溃烂的嫩肉压在钝刀般的碎石上，几乎让心跳停滞。
泪水不受控制滴落，呼吸声都在打颤。
她其实很坚强，在基地的这三年，她从未被单纯的疼哭过。
这样一对比，教官实在是太过温柔了。
“还不动？”苏乘风耐心耗尽。
又一棍子甩下来，直接疼得人滚回原处。
苏悦白缩在墙角哭泣着，没有半点装的成分。
在哥哥面前，她的伪装总是这样不堪一击。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苏乘风咬着牙，扔下教棍，从口袋里翻找着什么，“哗啦啦”地响。
苏悦白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强忍着痛抬起眼皮，正好看到他掏出两根银色短链。
她猛地一怔，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军事基地特有的，可以连接四个信息环的链子。
没想到哥哥连这个都带出来了。
“不...不要，求你，哥哥......”她不断向后撤着，可惜后背很快就贴上墙，再无路可逃。
“我本不想这样对你。”苏乘风慢慢靠近，继续道：
“自觉受罚和强迫受罚的力度，可不会一样。”
“我...我自觉...我马上就自觉...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瞳孔剧烈收缩着，冰冷的墙壁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哥哥不喜欢她用尊称，觉得太生分，还带着点阴阳怪气，甚至为了纠正这个“您”字打过她。
可在如此大的压迫感下，还是让她不自觉地使用了敬语。
还好苏乘风并没有在意，两三下的功夫，就将她的手脚固定在一起。
苏悦白能感觉出这是最短规格的链子，即使手臂伸直，膝盖也依然被强迫呈弯曲状。
苏乘风单手拎起她的后脖领，提到碎石垫上方几十公分处，直接松手。
她自由落体，膝盖狠狠砸在刀石上，疼得一道白光闪过，视野黑红一片。
苏悦白瞬间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手脚瘫软，甚至张着嘴也无法吸入空气。
快要憋背过气的时候，才突然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喘息着。
呜咽声溢出喉咙，眼泪鼻涕淌了一地。
这个姿势，就算再痛也不能移动分毫，全身的重量都结结实实压在膝盖上。
苏乘风却毫无心疼的神色，捡起地上的记账本，悠哉地坐回床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悦白已经快要疼晕过去，声音有气无力，无意识地呼唤着。
“哥...哥......”
苏乘风并没有搭理，任由她胡言乱语。
“八...五...九......”
“嗯？”他耳垂动了动，好奇问：“在说什么？”
“859...好疼......”
“饿...三天吧...太疼了...”
苏乘风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即使只有几个零碎的词语，他也依然分析出了两条信息。
其一：基地里有个犯人的编号数字是859，并且很可能就是妹妹想要捞的人。
其二：犯错不想挨打的时候，是可以用挨饿来替换惩罚的。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向来主张健康教育，罚得再狠也不能真的伤了身。
也不知道妹妹被饿过几个三天，近期还是安排个胃镜检查吧。
苏悦白猛地一抖，突然清醒，全身的痛觉神经也第一时间被唤醒。
她开始哭泣，惨叫，用额头撞击地板，都缓解不了一丝一毫的痛苦。
苏乘风叹了口气，将棉花枕头扔到地上，正好接着她的额头。
毕竟撞晕过去会削弱惩罚效果，撞出脑震荡对身体也不好。
“汪！汪汪汪！”
旺财被惨叫声吸引来，在门外转来转去，边叫边用爪子挠门缝。
“旺财...救救我......”苏悦白的眼神黯淡无光，意识却还算清醒。
苏乘风轻笑道：“你向条狗求救有什么用？”
“哥哥...救救我......”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有些声嘶力竭，她只觉得快要疼疯了。
此时此刻，只要能够终止惩罚，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还没结束，你需要再加深些记忆。”苏乘风残忍道，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苏悦白边哭边惨叫，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嗓子逐渐变得沙哑，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就当苏乘风以为她已经晕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气若游丝的声音。
“哥...哥...我恨你......”
“啧”他眉头紧皱，刚想发怒，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咚咚！！！”
“把门打开！”低沉的嗓音隔着门，听起来闷闷的。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换上平淡的表情，“咔”地一声打开门。
旺财马上溜了进来，“呜呜呜”地围着苏悦白转。
门前是一抹高大的阴影，即使看不清表情，也透露着十足的威严。
“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