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发话,季凯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好驳人面子。
这场闹剧也终于落下帷幕。
苏悦白跟在黎老身后,追逐着稳健的脚步,也不知是福是祸。
按说接近高层可以获取更多有用信息,对任务有利。
可知道的多了,到紧要关头,也更容易暴露身份。
她只是哥哥的一颗棋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舍弃。
性命是个人的,利益是大家的,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关键时刻,她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小姑娘,你跟我们文宇,是怎么认识的?”黎老突然放慢脚步,刻意与她并排。
苏悦白装作拘谨,磕巴道:“我...我们是校友,但...但我不知道他是黎少,他在学校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这种谁都能查到的信息,没必要说谎,太过忸怩反而会引起戒心。
“学校?”黎老略微惊讶,看来并没有私下去查过“黎文宇”的行踪。
黎文宇是公认的天才少年,很早就开始接手家族公司,拿下本科学历后就没有再继续深造的意思。
如今又重回校园,考试成绩还科科稀烂,明显不符合常理。
不过这是黎家需要去解释的,不需要她来操心。
黎老并没有发出疑问,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个小孙孙,还是玩心太重,好好的公司说不做就不做了,天天捧着画板画画。”
“黎少多才多艺,做什么都能成功,这是黎老先生的福气。”苏悦白赶忙恭维。
黎老轻哼一声:“画的倒还是不错,据说还拿了什么一等奖,不过这对家族生意没任何帮助,投入太多就是玩物丧志了。”
这话虽是埋怨,言语中却充满骄傲,可见他对黎文宇的喜爱。
苏悦白侧偏过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原来那几张用她做模特的画,拿了一等奖。
虽然没能目睹画作真容,但获奖的作品,他应该会珍藏一辈子吧?
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
她心中偷偷欢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开心。
看来下次见面,除了道歉和感谢,还要再补上一句“恭喜”。
苏悦白被带进了一处隐藏在深处的私院,牌匾上写着“檀香阁”几个大字,门口落着两个石狮子,像古代权贵住的地方。
院内光线幽暗,安静得渗人,不像是有人在打牌娱乐。
正室门没关,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尊大佛,足有两人多高,半张脸隐藏在横梁的阴影中,原本慈善的五官也变得扭曲。
苏悦白不懂佛教,紧紧抱着胳膊,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黎老一言不发,上了柱香,才转身招呼:“年轻人第一次来,要跪在拜垫上磕个头,佛祖会保你平安。”
她定睛一看,佛像正前方确实有个金黄色的跪垫,看起来挺软和。
跪一下倒是没什么,黎老也是出于好心,可她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诡异得很。
苏悦白走到垫子前,突然觉得那房梁的影子有些许重叠,条件反射抬起头,正好看到有东西垂直落下。
她迅速弹开身子,险些躲过,几乎同时听到一声巨响,像是废旧的铁栅栏倒塌的声音。
再一看,坐垫上方罩了一层沉重的金属笼子,黝黑的铁上满是锈迹,估计已经有些年头。
此时她终于确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根本不是什么“三缺一”,而是有心人想将她活捉。
“小姑娘好身手,果然不简单。”黯幽幽的声音带着回音,却不见人影。
话音刚落,几个埋伏的保镖冲入房间,手上的电棍闪着蓝紫色的电流,发出吓人的“滋啦”声。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放在平时,她勉强还能借着夜色脱身,但如今大病未愈,背后骨缝隐隐作痛,体力也只有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根本毫无胜算。
更何况整座山都是宋家地盘,她就算能逃出这个院子,也不可能安全逃下山。
继续反抗只会暴露更多底细,她只好装作害怕,颤抖着躲到笼子后,没几秒就被擒获。
至少这样不用白白挨电,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就听见“滋啦”一声。
苏悦白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剧痛,心脏几乎快被击穿,身体抻着一根筋,挺得笔直。
痉挛了几秒,便眼前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