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凡！你是个人！怎么能和猫比？”
季凯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着，几乎要将脆弱的骨架晃散。
他叹了口气，继续劝解：“更何况，收养人也会定期给我发照片视频，我一直在关注它的情况。”
这话明明是安慰，但在季净凡耳中却变了味，他哭得更凶，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所...所以...凯哥...根本没...没去看过它，不是吗？”
“我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特意去看一只猫？”季凯眉头紧皱，眼中充满不解。
“等凯哥成家以后，会更忙，也不会再来看我了......”季净凡声音闷闷的，颤抖地抽泣着。
“你想那么远干什么？”季凯的耐心被耗尽，又拾起皮带，放在手中掂来掂去，还是没忍心落下。
他强忍着怒意，眼神中已经充满戾气，最后解释道：
“净凡，被家族安排的婚姻，大多也是各过各的，不会和现在有太大区别。”
可惜季净凡天性多疑，又喜欢挑战他的权威，顶嘴道：
“那等凯哥有了孩子呢？也能做到各过各的吗？我不信凯哥会不管孩子......”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他知道自己没理，还要闹！
季凯终于爆发，拳头擦着季净凡的耳边捶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黑着脸，低声警告：“没完了？别给脸不要脸！不愿意好好相处就滚回家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季净凡瞬间萎靡，缩着脖子低下头，不敢让视线接触。
看到他像霜打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季凯冷哼一声，嘲讽道：
“呵，遇到吃硬不吃软的怂货！就不能好好说话！”
季凯站起身，居高临下审视着缩在地上颤抖的小动物，语气早已恢复了平日的冰冷。
“今晚你就睡这里，别让我看见你在外面晃，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他放出狠话，迈开大步就要向外走。
苏悦白心里暗叫不好，这季家小叔叔占领房间，他们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季净凡也不愿意轻易放弃，向前一扑就抱住季凯的大腿，撕心裂肺求饶道：
“凯哥！凯哥别不要我！呜呜呜...我一个人害怕，凯哥不在身边就睡不着......”
他晚上被季凯灌了不少酒，胆子比平时更大，脸皮也更厚。
季凯被撞得差点摔倒，及时扶住桌子才保持住平衡。
他瞬间竖起眉毛，长长“嘶——”了一声，抬起脚狠狠将季净凡踢开。
这次他明显用了力，踢得人滚了好几圈，撞到窗帘才停下。
林敬远的手突然一抖，吓得苏悦白也跟着抖了下。
她视线停在厚重的窗帘上，马上反应过来，那里正好藏着他刚画好的画。
画上的人，是扮成“土妞”的白月。
假如被看到，就算没被抓现行，也足以证明他们不久前才刚共处一室。
窗帘后果然传来“咯噔”一声响，画框应声倾倒，尖锐的木角照着季净凡的头砸下。
“小心！”
季凯瞬间冲过去，来不及扶住画架，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手护在季净凡的头上。
“呃啊......”他闷哼一声，手背作为标靶，正中红心。
“凯哥！！！”
季净凡瞬间急出哭腔，小心翼翼捧住受伤的手。
粗糙的木头擦过皮肤，生生揭掉一层皮，露出鲜嫩的红肉。
“怎么办...怎么办...快叫医生！”季净凡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像是拧开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没事，都没流血。”季凯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牢牢攥住。
下一秒，柔软湿润的唇覆上手背，小巧的舌一勾，越来越大胆。
“你！”季凯震惊地瞪大眼，伤口被轻轻舔过，痒痒的。
季净凡就像只小狗，跪在他脚下，认真地舔着伤口，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那柔软的毛发。
季凯确实也是这样做的，当手心触碰到毛茸茸的碎发时，他瞬间惊醒，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他一把抓起季净凡的头发，拎着头皮将人拽起，冷漠道：
“谁让你舔了？被你这条疯狗传染了怎么办？山庄可没地方打狂犬疫苗！”
季净凡疼得不断皱眉，小声求饶着：
“凯哥...疼...好疼......”
他很少喊疼，就算配合季凯演戏，也只是蜷着身体嚎叫两声。
季凯本就没打算伤害他，赶忙松开手，想去翻开他的发缝查伤，却又怕他得寸进尺，只好保持冷眼旁观着。
“凯哥......”季净凡欲言又止，撑着地面想起身，却不小心摸到了倒下的画板。
他惊讶地抽回手，发现掌心被染得五颜六色，是尚未干透的颜料。
季凯俯身捡起画板，本想丢得远一些，却在看到画时眼眸一闪，惊叹道：
“好漂亮的人鱼！”
人...人鱼？？？
苏悦白好奇地紧贴着门缝，碍于角度限制，看了半天也没看到重点。
林敬远怕她真的冲出去，赶忙将人拉进怀里，从后面紧紧抱住。
她害怕碰到柜子发出声响，只敢小幅度挣扎，结果自然是被身后的人锁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两人虽然都很瘦，但毕竟个子高，窝在狭窄的衣柜里也没有太大活动空间。
苏悦白刚退烧，身体本就疲惫，很快就折腾累了，索性一仰头，瘫坐在他怀里。
可能是坐习惯了，竟感觉那一身骨头架子好像也没那么硬了，硌在身上还挺舒服，堪比按摩放松筋骨。
季凯依旧紧紧盯着画，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怎么感觉，这画上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凯哥......”季净凡轻声唤着，提醒道：“画上的颜料还没干，应该是刚画完不久。”
他紧张地缩进墙角，焦躁不安地吞了吞口水，疑惑问：
“凯哥，你说这会不会是...黎文宇的房间？”
“怎么可能？这片区域应该只有......”季凯边说边扫视过整间屋子，突然视线一顿，停留在衣柜上。
苏悦白视线刚好与季凯对上，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衣柜的门缝并不小，里面的人既然能清晰看到外面，外面的人自然也能察觉到里面。
“谁在那里？！”
季凯怒喝一声，几步蹿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