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陈年悬案

在此之前,姜北栖其实没想过鹿寻竹会这么做。

倒也不是特别感动,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像是散养的小狗小猫某天主动叼回了粮食的惊喜感。

这种感觉叠了buff一样不断放大,以至于姜北栖再看向鹿寻竹的时候,心里那点恶劣的占有欲便开始蓬勃生长了。

“你先,放开我。”

格外不自在的鹿寻竹满是无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难得有奚落姜北栖的机会……他却连推开这一个动作都卡住了。

“好哦,”姜北栖弯着唇笑,依言放开了鹿寻竹。

“……?”

这种能听得进去话的状态让鹿寻竹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错觉,他压了压想要翘起的唇角,故意以格外严肃的表情说道:“那我想喝水。”

“好啊,”姜北栖还是笑,然后转眼就往楼内喊了声“姜漓”。

“……”鹿寻竹试图得寸进尺,“我要你去沏茶。”

“嗯?”被直接使唤的姜北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生气,“你是在使唤我吗?”

鹿寻竹不怕死的点了点头。

——“啪”

两秒就被眼前嫌弃的人赏了个暴栗。

刚刚还应答的姜北栖变脸极快,“哪有主人给仆从沏茶的?”

“难道——我亲爱的小仆从终于想要造反了么?”

鹿寻竹:“……”

鹿寻竹面无表情,眼里甚至隐约透露出“果然如此”几个大字。

“……正常了,”他平静地从姜北栖身边擦肩而过,想要带云岚去领人,却发现后者早就溜走了。

鹿寻竹看着那块不知道空了多久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姐姐?”姜漓手里还拿着半块没用完的晶石,指了指”

能送到现在的白玉楼上,至少也该有分神期。

“打开看看,”姜北栖挑眉,捏了捏下巴,像是在盘算什么。

“是一封委托信?”看到内容的姜漓有些惊讶,语气也微微升高了些。

委托信?

听过到这个词,不只是姜北栖,就连刚想进屋的鹿寻竹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要是,鹿寻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敢这么往姜北栖身上下委托。

鹿寻竹:……真的不怕越弄越糟么?

连姜漓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了啊!

“是哪个……”

“青云宗。”

鹿寻竹:“……”

过于熟悉且阴魂不散。

“委托内容是什么?是干掉哪个门派?”姜北栖兴致很高的往姜漓手上的传讯符上望去,一边问还一边无缝连接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杖。

鹿寻竹:……

鹿寻竹:“如果是青云宗的话,一概就是某些正经的委托吧?不太方便让极律堂那边介入的……”

“什么!”姜北栖大惊失色,“我们白玉楼居然是备选项吗!”

鹿寻竹:“……”

鹿寻竹无奈顺毛:“极律堂掌管宗门公道都已经有几百年了……”

能成为备选项你就偷着乐吧!

姜北栖:“……”

姜北栖:“!!!”

姜北栖缓缓把原本就冰寒至极的手杖再次擦得锃亮。

“……”

“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察觉姜北栖黑气冒头的鹿寻竹紧急转移了话题,指了指那封看上去就很丰富的传讯符,主动问道。

“是一桩陈年旧案了,不过这次好像是因为青云宗某个附属宗门的小师妹出了事才又被翻出来的。”

合上传讯符,姜漓又把青云宗列出的报酬念了一遍,然后才继续补充道:“……那是那个宗主的独女。”

“原来是这样……”鹿寻竹沉吟,算是知道青云宗为什么会选择委托白玉楼了。

因为被积压的陈年旧案很难引起极律堂重视,更何况……如今魔族入侵,也正是多事之秋。

“怎么样,要接下么?”

“自然——”姜北栖拖长语调,懒散着身体点开早就刷新过了的系统页面,白玉楼之后跟着的“公道”二字极为刺眼。

算是坑到自己了。

本意口花花的姜北栖起身,转而详细问起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姜漓想着那些附带的资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抹不去的慌张。

“陈年旧案是快十年前的案子了,当时似乎就发生在青云宗之下,正准备带着女儿上山测资质的一对父母双双被杀,而那个最幼小的女儿却是被拐走,消失的地上还留了一把沾了血的柳叶刀。”

“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也有十五了。”

“就这一件?”姜北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一次提醒道:“去找扶风楼问问吧。”

如果是一直滞留到现在的悬案……受害者应当不只有一个人才对。

甚至可能是——其他人并没有因为接近青云宗而得以闹大。

“这种情况,找素来不错过情报的扶风楼也的确更可靠些。”

鹿寻竹莫名对“十年”这个词有些在意。

就像他一样。

本该进入青云宗的小孩被掳走,这又何尝不是命途被改变了呢?

那个预言……

“又是十年啊?”姜北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时间点,平静瞥了一眼相当在意却不说的鹿寻竹,轻笑道:“预言这种说法,就连我也有些在意了。”

“那么,就这样好了,”她轻飘飘吩咐道,“以后委托的财物都拿出大部分悬赏那个预言家。”

“我的命运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安排的。”

“姜北栖……”鹿寻竹喃喃着,眼角开始有些干涩。

鹿寻竹清楚的知道她并没有对此追根究底的必要,真正在意这件事的,其实是他。

可是……

“别想太多了,”姜北栖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嗤笑,“一个愁眉苦脸还自以为谁也不知道的仆从……可是会让呼吸的空气都难受起来的。”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主人我光风霁月,看上去就可靠非常?”

鹿寻竹:“……”

鹿寻竹的感动再一次折戟在嗓子口。

“啊,是这样,”他垂下眸,掩盖了眼底鲜明的笑意。

“这好像没什么诚意啊……”姜北栖支了支下巴,挑起的手杖漫不经心扣在青年整齐的衣襟上,突然用力往下调。

“给点诚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