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尖锐的匕首无声无息的落在不速之客的命脉上,鹿寻竹声音发冷,逐渐蔓延开来的杀气更是将原本就狭窄的生门压得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连人什么时候到自己后面都没察觉到的杀手脸色煞白,被惊吓的手一抖,还没送出去的药粉就这么掉进了眼前的黑暗里。
灰白的粉末沾湿了袖口,终于在灼烧感到来之前意识到什么的杀手一怔,脸上瞬间露出了被灼烧的痛苦表情。
“……”
已经闻到不妙气味的鹿寻竹手一抬,也不等他开口,就直接捂住了那张像是要惨叫的嘴。
“……恕我直言,像你这样废物的,就算是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到一个。”
鹿寻竹强行踹弯了他的膝盖,逼迫人大面积接触眼前洒落的药粉,面对着越发尖锐的挣扎,连眼都没抬,“看来问你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想用这样卑鄙的方式对待姜北栖……果然还是会让我有点生气啊。”
“啪啪啪——”
不知站了多久的姜北栖缓缓踢开了小小的门缝,鹿寻竹抬头,只见眼前的人似乎还保持着鼓掌的姿势,看上去丝毫不生气。
“嗯……看上去算是赶到了好戏的落幕?”姜北栖轻笑出声,“好像是完全被小看了啊——”
“姜北栖,”鹿寻竹嗤笑,押在那人身上的力道却是没有片刻放松,“面对针对自己的伎俩,看的就这么开心?小心阴沟里翻船。”
“嗯?”姜北栖歪头,略有些欢快的走到两人身边点起烛火,看到眼前灰白的粉末后,她笑的更加肆意:“想让我翻船,这么点东西可是远远不够哦。”
说罢,她弯下腰,径自摸起了一把堆积在一块的粉末。
鹿寻竹下意识拉紧了薄唇,直到意识到眼前人并没有因此露出半分不适,那点隐晦的担忧才缓缓散去。
尽管鹿寻竹比谁都清楚姜北栖的实力。
可在那一刻,他依然有种下意识就想上前阻止的冲动。
……真是败给她了。
鹿寻竹低垂眉眼,察觉到姜北栖似有若无的视线,他轻咳一声:“这东西似乎有腐蚀的作用。”
说完,像是同样感觉到了什么,默契的松开了钳制住叫喊声的手。
而就在下一秒,刺耳的痛呼直冲云霄。
“啊啊啊啊——唔,唔……”
鹿寻竹愣了愣,转头看向毫不犹豫就把粉末往人喉咙里灌得姜北栖,浅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他早就对此有所察觉。
因此,让他选择露出这番表情的,也绝不是这废物东西自作自受的严厉报复。
……仅仅只是因为姜北栖而已。
那个人在那一刻露出的神色,简直就像是端坐在高天之上的神明一样,冷静,又充满着对命运的戏谑。
太艳丽,也太让人移不开眼了。
想要让她泄露情绪,想要让她露出完全不一样的表情,以及,想要把她据为己有。
鹿寻竹压了压眉眼中的情绪,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醍醐灌顶,“要开始了么?”
“不会觉得打草惊蛇?”
他开口,明明是询问意味很浓的一句话,落到两人交织的眼神里,却只留下尘埃落定。
“是啊,打草惊蛇,”姜北栖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人的痛呼声已经开始慢慢的弱下去,而与之相反的,是整座山庄几乎已经完全被惊醒。
“几只小蛇而已,就算全都躲回了自己肮脏潮湿的洞穴又怎么样?”姜北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于她而言,诞生之时便携带的血性早就融进了每一寸骨血。
若是仅仅旁观,姜北栖也不介意好好的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若是对方先拿出了刀刃……
那就只会有一个结局。
“现在该去会会那些在安逸里睡过头的小可怜们了~”
姜北栖摆摆手,面对眼前已经毫无声息的杀手,轻松的像是抖落了身上沾染的砂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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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离火山庄庄主错愕的看着这一切。
仅仅片刻过去,刚刚还发出凄厉叫声的杀手现在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不仅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酸臭味,连面容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但有一点依然可以确认。
这一切和姜北栖这个邪门的女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呕——”
不小心用烛火靠近了那张脸的少庄主被吓得魂不守舍,近乎是在用本能往外呕吐,连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不见。
“姜小姐……”同样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庄主脸色也极不好看,甚至完全顾不上去安抚自己的孩子,直接用目光瞄准了罪魁祸首。
眼见着就要发难。
“呵,”就在这时,安静护在姜北栖身侧的鹿寻竹冷嗤一声,随即便是毫不留情的将矛头指向了还在无能呕吐的少庄主,“这时候倒是记得姜小姐了?”
“若不是我们北栖替这位少庄主挡了一劫……现在变成一块烂肉的,怕不就是另有其人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是——”
“应当是少庄主无疑。”
这次,率先接话的却是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楚江容。
楚江容年纪虽小,看人眼色的工夫却是老道,她自然不可能错过眼前这位庄主想要直接迁怒姜北栖的意图。
而毫不意外,庄主下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意图泄露的淋漓尽致。
他的声音近乎迫切,像是在极力否认这一种可能,“你如何证明?”
一片沉默。
下一秒,站在角落里的楚江容抬起了眼。
“不用证明,”小姑娘摇摇头,从腰间摸出一封沾了血的信函,声音冷的像是直下寒川,“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位少庄主,本该死于我手。”
“姜小姐不让,所以收尾的恶鬼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楚江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说些什么的样子,冷静的完全像是局外人,她看着眼前蓄着笑意的姜北栖,再次强调道:“若不是姜小姐,少庄主早就死了。”
“……还是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