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是我的人

景婳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蹲下来。

覃诗怔愣着,难以置信抬眸,女子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嘲讽。

极尽鼓励。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渴望过有人,在自己哭泣时,来拉自己一把。

她不是没有渴望过有人,在别人嘲笑自己时,来帮自己说说话,哪怕只有半句。

可是,有一次有人伸手,她拉住了。

那人却一丢,不但让她又摔倒在地,而且那人还发出了更加肆意的笑声,仿佛为了证明跟她没有关系,还拼命擦来拉她的手。

自此之后,她沉默寡言,鲜少外出,也没有一个朋友。

覃诗犹豫地看着那只手,并不伸手。

景婳毫不在意,而是自然往前靠,抚摸着覃诗的头,轻声说。

“站起来。”

覃诗一颤,女子的手盛满了柔和,一股力量在背后拖住了她,仿佛抚平了她内心所有的伤痛一般...

“容颜易老,灵魂不灭。”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景婳很轻松将覃诗捞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何为,有趣的灵魂?我算吗?”

覃诗看着景婳的侧脸,喃喃开口。

“你作为长姐,能够忍受你这种性子的妹妹,还能过来道歉。你,是真挚的灵魂,自然算。”

她淡漠撇了一眼覃瑾,毫不掩饰眸中的看不起。

而此时,云水楼最大的包间内,一名男子手捧着酒樽,面如冠玉,点漆的黑眸微垂,看着透明的酒液飘来荡去。

“呵呵...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吗?”

男子红唇轻挑,一举一动皆是姿容决绝。

“那半边水莲,焚天谷用了?”

跪立在地的男子恭敬开口。

“主上,还未使用。”

他垂着眸,也能看到风华绝代的男子嘴角那分捉摸不透的笑。

“罢了,是我欠她。你再给焚天谷透个信,她,是我的人。”

下属黑眸一颤,下意识与男人的眼眸对视,那张清冷如仙的脸上,鲜少出现意味不明的情绪。

“是,主上。属下这就去办。”

覃瑾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景婳,心里直嘀咕有鬼,但是当着炎飞雁和齐春的面,她却是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景婳。

“春哥哥....你看...”

覃瑾撇撇嘴,这景婳嘴巴当真厉害。

齐春冷哼一声。

“景姑娘,若是我没记错,这景家可是将你废黜,下达了追杀之令的。如今景姑娘倒是不避讳,公然到容城嚣张,还欺辱瑾儿,真是不把我齐家放在眼里!”

炎飞雁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绢递给覃诗拭泪,又将景婳护在身后开口道。

“齐公子更是厉害,如今一人都可代表齐家了。”

覃瑾接过话茬,炫耀道。

“那是当然,春哥哥可是齐家新秀,即将通过符术师的认证,是齐家难得一见的天才!”

听到覃瑾这么说,齐春也顺着挺直了胸膛,显然极为受用。

符术师啊...

炎飞雁确实有所耳闻,没想到齐春居然真有这种天赋,怪不得齐家突然重视起来了。

见炎飞雁也没再说话,覃瑾的脸上露出一分得意。

她就知道,即便是炎家大小姐,面对符术师,也得掂量掂量。

景婳嗤笑一声。

“算了算了,咱们跟天才计较什么呢,眼下,先把覃姑娘送回去吧。”

可能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同样是被庶妹欺压,这原主心里倒是对覃诗起了极大的同情。

见景婳好像也害怕了,覃瑾更加得意,声音讥讽。

“怎么?这就怕了?刚刚不是还趾高气扬教训我们吗?”

覃诗了解覃瑾,知道她就是这种仗势欺人之辈,不由轻轻拉了拉景婳的衣袖,小声说。

“景姑娘,谢谢。算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她向来一个人惯了,府内婢女也就一个忠诚的,如今她出来便打发小花去买东西了...

景婳淡淡一笑。

“怕?就你们?”三瓜俩枣,她真没精神收拾。

覃瑾面色绯红,声音冰寒。

“看来景姑娘并不知道符术师代表什么,也是,想必景姑娘也没见过真正的符术师。

不过,今日要想走,你就必须要向春哥哥和我道歉。”

她将齐春放在前面,又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儿之姿,齐春此时也是并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覃瑾的安排。

而这话一出来,炎飞雁脸上就露出几分古怪的神色,她突然理解了景婳为什么不想跟他们计较了。

毕竟,井底之蛙的话,听与不听又如何。

覃诗抬眸,眼泪依旧挂在脸颊。

“覃瑾,你出言不逊在先,景姑娘不过是回应你,如何要与你道歉?

莫不是齐公子仗着自己即将成为符术师,就要欺人?”

看着女子恐怖的半边脸,齐春嘴角的讥讽越发浓郁。

他冷哼一声,侧过身,竟是不愿意看覃诗一眼。

“待我回府,自会向父亲大人禀告,我要退婚,迎娶瑾儿。”

齐春这话一出,覃诗羞愤难当,指着齐春半晌无言,靠在景婳肩膀,就晕厥了过去。

这古代高门大户女子,特别是像覃诗这样的大家闺秀,向来重视名誉...

她即便不愿嫁,但也受不了这种当街侮辱。

景婳看了炎飞雁一眼,炎飞雁一把抱起覃诗,就要离开。

覃瑾上前。

“别想走!”

炎飞雁七脉全开,惊人的压迫席卷。

“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

覃诗只是气急攻心,没多久就悠悠醒来。

看到景婳和炎飞雁站在床前,不由就挣扎着要给二人行礼。

二人皆摆手示意不用。

景婳沉吟着,看向覃诗的脸。

覃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竟是垂头也不是,不垂也不是,半张白皙的脸也开始变得绯红。

“你这脸?”

覃诗最终还是垂下头,小声解释着。

“自小便是如此,父亲也曾寻过很多医者,但是无论怎么医治,都没有效果。”

景婳端详了一会,平静开口。

“医者,自然治不好诅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