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式进入七月,再过十几天就要收粮食了,慕渊每天都去看地里的情况,每天都在期待。
十天之后,正式进入中旬,在一个晴天,太阳还未出来的时候,将军府正式动工开始收割今年的粮食了!
看着一块块的田地被收割,慕渊喜滋滋地盘算着能打出来多少粮食。
庆城也忙碌了起来,今年种了好多地,外城都被种满了,种的时候大家都想多种,收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好像自家就这么点人,快收不完了。
幸好庆城今年来了不少流民,好多流民前期还是受到了不少老百姓的帮助,大家手上的活干完了,也都结伴去帮忙,勉强赶在好日子之前将粮食收完了。
将军府这边也是差点没收完,在下雨之前勉强将大部分土地收拾好,但还是有小部分土地里还没有拾遗,这些土地后面恐怕得再次深翻,不然落在里面的种子弄坏了土就不好了。
雨连着下了两天,第三天出大太阳了,是个晒粮食的好天气!
整个将军府能看见的平整的地方都拿来晒粮食了,看着就喜人。
私塾歇了好几天,主要是半大的孩子也算是家里收粮的一个“小劳动力”,好多佃户家的孩子秋收的时候都是要跟着家里大人忙活的,所以干脆这几天就直接放假了。
几个私塾先生也放假回家去跟着收割了。
之前冯管家计划好给军营送去的粮食已经封好装车了,粮仓正好空出来,这次的粮食晒好之后收了租子就能装进去,等待之后的封仓了。
庆城因为推广了铁犁,好多土地都种上了粮食,今年的税收多了很多,之前救济流民后快要见底的粮库现在又充实了起来,郭太守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交完税之后,就是今年的徭役了,今年慕渊照旧也是交了钱,主要是将军府的佃户们也要准备修水渠,慕渊不仅准备在庆城外城种,这府上也不能荒废咯。
于是府上的佃户们和外面服徭役的大家一样,都在挖水渠,准备明年种田的事宜。
七月底周泽叶果然没有回来,主要是陵墓那边又有新的发现了,他和杨玄烨都在忙这件事。
慕渊收到的信的时候叹了口气,不过想着八月就见面了,也没有失落多久。
将这件事抛在脑后,慕渊正在和郭太守商量岁贡的事情,玻璃厂那边是准备好了,最大的自然还是一件精美的玻璃艺术品,慕渊也就是顺便看看单子,然后就全权交给郭太守去办了,反正这件事郭太守都已经负责好多年了,他就不需要插手了。
还没放松几天呢,账本就送到了慕渊跟前,是都城那边的,慕渊又只能认命的翻开看了好几天。
不过这账本和去年的大差不差,也不知道是那边的糊弄他呢,还是他名下的这几个铺子真就这么半死不活,慕渊也懒得操心管这千里之外的生意。
水渠弄完之后,慕渊又出钱订购了砖块,准备让庄子上的佃户们各家都修缮一下家中的房屋,若是没有砖块房的,各家领能够建一间屋子的砖块去建一间,冬天在砖块屋子里要热乎些。
将军府这段时间就没有闲下来过,整个府上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隔壁严蓉也有样学样,给佃户们分了砖块修缮或者直接拿去修一间屋子。
庆城很多大地主家都听到了风声,这可是将军府带头做的事情,要是他们不跟上,岂不是落了别人的口舌,于是好多家牙都要碎了,还是要充个面子,拿出点钱来适当意思意思,给佃户们弄点修缮屋子的材料。
虽说不知道有多少佃户家能真正的好好修缮一番,但有这么个风气,慕渊还是很满意的。
八月中旬所以事情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下旬的时候,周泽叶回来了,他们要准备将粮食运到军营去了。
这次军粮被劫,那些被俘的人中,青壮年一律参军,山匪头子都是重罪,其他的妇女老幼也都带走了,能干活的都在军营里干活,军营里什么洗衣打扫等可是很缺人的,实在不能干活的老人和小孩,就只是安排去新寨了,那边几位副将家的夫人和新寨的人会照顾一二。
军粮之前统计的是被消耗了差不多五分之一,这次将军府准备送过去的是被消耗量的两倍,其中还有很多将军府这边弄好了腌肉,这些东西是这不久现做的,用的猪肉是将军府阉割过的猪,现在庆城好多屠夫都会这一手了,好多人家户都请屠夫去阉割。
这样出来的肉没有多少怪味,加上腌制得好,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但是也没带多少,主要是现在拿去尝个鲜,也不能放太长的时间。
几十车粮食就这么弄好放在府上,冯管家派了人天天看着,现在终于要被带走了。
这次来运粮食的还是上次那个校尉,好像带的人都是去年的人。
“叶哥,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的,装上车就可以走了!”
慕渊早好几天就和小童还有彩月将东西打包好了,毕竟去过一次了,要准备什么也都大概知道。
“这么急着去军营?”周泽叶笑了笑,不顾周围还有人亲了他脸蛋一口。
慕渊拍了他一下,“你注意点地方好不好!新寨那边的秋收应该也结束了,我去年请了齐夫人给我留着种子呢,我忙着过去拿!”
周泽叶啧了一声,“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是想着快点去军营陪着我呢。”
慕渊用脸蛋蹭了一下他没有带着面具的那半边脸,“嘿嘿,我还要去陪你大半个月呢,你就不要计较这点事情了~”
“啧,行吧行吧,你就是看我好拿捏。”
慕渊切了一声,“你好拿捏,周将军,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定位不是很清晰啊?要不要我给你分析分析?”
“别了,准备好我们就走吧,那就不在庆城耽误了,我还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来住两天呢,看来是用不上了。”
春杏帮着彩月和小童将东西搬上车,慕渊则和周泽叶骑马,天气还不错,骑马逛逛也行。
慕渊其实都已经可以自己骑了,但是周泽叶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亲近的机会,自然是大手一揽,就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了。
队伍从庄子上出发,连饭都没吃,就赶着回去了。
走出了庆城,慕渊觉得饿了,周泽叶带着他回了马车上,在车上吃了些点心。
这次依旧是他们先回去,送粮的队伍在后面,因为慕渊和周泽叶骑马,这次明显感觉到速度快了很多,天色才暗下来,他们就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军营了。
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大帐,慕渊还有些想念,将东西放好之后,春杏去通知了杨玄烨还有几个副将,早上已经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饭。
跟着来的还有一位,就是王松云的媳妇儿林心溪,毕竟是前御医的孙女,林心溪小姐姐医术比军营里有些军医都要好,周泽叶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人才,所以被请回来继续在伤兵营做事。
还是个医官呢,和她爷爷不同,她还是有俸禄的那种。
这次其他夫人没过来,反正慕渊过几天也要去新寨,她们也不急着来军营,等到时候去段副将家聚就行。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各自回去了,现在局势紧张,大家都没有喝酒,免得误了事情。
副将们走了,但是杨玄烨还没回去,主要是慕渊拉着他在聊陵墓的事情。
他们找到了主墓,里面就两个冰棺,看着像是那个朝代的皇上和皇后,两人合葬在一起,周围没有其他的棺材,整个主墓除了卷轴和书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现在大家都在忙着破解带回来的东西上写了啥,慕渊也来了兴趣,表示之后会去帮忙。
看聊得差不多了,杨玄烨很有眼力见地结束话题走了。
小童已经将沐浴用的水准备好了,慕渊往隔间走去,周泽叶后脚就若无其事地跟上了,仿佛是慕渊邀请了他一般的从容和自然。
于是慕渊在沐浴时就没有逃出这人的魔爪。
直到大半夜,慕渊终于忍无可忍了!
“周泽叶,你丫能不能停了!我累死了,我要睡觉!”
周泽叶将慕渊踹人的腿伸手压下来,“最后一次,我保证!真的最后一次。”
于是二十分钟后,慕渊成功的昏睡过去了,某头狼才终于吃完他的宵夜。
守夜的小童早早的就准备好热水,并识趣地出了大营在外面和同样守夜的卫兵大哥聊天。
周泽叶将昏睡过去的慕渊收拾好才敢抱着人去睡,不然明天起来要是脏兮兮的,他准会被慕渊拧耳朵。
第二天外面的响声都没吵醒慕渊,周泽叶则是迅速的就起来了,吩咐了彩月和春杏注意好慕渊,他换上衣服就出去了。
等周泽叶回大帐的时候,慕渊还没有醒过来,他被彩月和春杏疑惑的眼神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昨天晚上确实睡得有点晚了。
“早膳你们先放着吧,我亲自去叫三少爷。”周泽叶轻咳了两声,然后抬脚往里面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人没带面具的半边脸上出现了浅红色的疑似巴掌的印子。
彩月瞥了一眼周泽叶的脸,欲言又止。
“彩月你要说啥?”
毕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周泽叶还是能看出来彩月的一些小动作。
“额...将军,你这,三少爷没生病吧?要不我去请林夫人过来?”
周泽叶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没有,马上就起了,一会儿彩月你进去弄一下水,春杏你把早膳摆好就行。”
慕渊起来的时候,出来看见周泽叶坐在桌子旁边有些拘谨。
“叶哥,一会儿吃完东西我要去新寨一趟,明天再回来,之前拜托齐夫人给我弄的稻谷种子我要过去拿。”
周泽叶点头,“好的,我让彩月去安排马车,路上慢慢走。”
吃完东西后,慕渊也没有耽搁,带着彩月和小童就走了。
刚到新寨,齐夫人还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会过几天再来呢。
连忙通知其他的夫人晚上过来吃饭,还抓紧时间让人去准备给慕渊的东西。
慕渊在齐夫人家待了一个晚上,还是住的上次的房间。
第二天吃了午膳,他又带着小童和彩月回去了,主要是气消了,之前还是在生周泽叶的气。
回到军营,本来是想去找杨玄烨的,前天晚上说了要去帮忙看看那些从陵墓中找出来的东西,但是慕渊突然想到了酒精这个东西还没有交给军中的郎中们。
于是他让小童将东西翻出来,带着东西去找林郎中还有松云副将家的林夫人了。
昨天因为他去新寨了,冯管家送粮食到了的时候都没见到,慕渊回来后冯管家已经带着人回去了,所以他又去踹了周泽叶一脚,都怪这人!不然他也不会生气,一冲动第二天就去新寨了。
来到伤兵营,这里还有不少还在养伤的士兵。
在这些士兵旁边,还有几个正在观察问候的人,但是看这些人又不像是郎中。
慕渊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周泽叶说的专门给士兵们安排的“心理医师”,看来这狗男人没忘啊。
慕渊嘴角终于上翘了一些,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暂时先原谅这人了。
“林郎中,林夫人。”
慕渊走进去之前待过的郎中们的帐篷,里面的郎中们都在配药,林郎中和林夫人在交谈着,他开口叫了比较熟悉的两人。
其他人看见慕渊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行礼。
“见过夫人。”
慕渊挥手,“都起来吧,你们忙你们的,我有事情和林郎中说。”
帐篷内又开始恢复之前的忙碌,慕渊将林郎中拉到一边,然后将小童手里的那坛子酒精打开。
“林郎中,之前就看你会使用酒来泡剪刀这些用具,我这次给你带来了度数更高的酒,而且我之前和一个仵作聊了聊,得到了一些见解,想与你聊一聊。”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仵作,慕渊说过几句话的仵作还只有庆城上次受灾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把现代医学的一些知识同林郎中说一说。
慕渊还没继续说呢,老头先开口道:“夫人,老夫现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多东西都是心溪和其他的郎中们在安排,老夫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夫人可否允许。”
“啊?林郎中是身体怎么了吗?不要紧吧?”
林郎中摆手道:“不要紧,只是毕竟人老了,从都城到这庆城一路上还是受了些伤。”
毕竟是重罪犯,即使是上面特意打了招呼,但是也没不了受苦。
慕渊点头,“既然林郎中你这么说了,那就让林夫人进来我们一起聊一聊就行,我本来想的是先和你说,然后你再和营中的其他郎中们商量,既然你身体不是很好了,那就多休息,交给林夫人办也行。”
彩月去旁边又把林心溪找了过来。
几人在这边慢慢聊着能在营中实施起来的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