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是第一个发现萧瑟脸色不对的人,他下意识就说了一句话:“一定是阿雪杀了阿达!”
杀了!
一直盯着阿达伤势看的萧瑟,并未听清长生说的是什么,她大脑一片空白后清醒,急速对长生说道:“抬到二大棚来。”
二大棚刚做好,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椅子都有,正好可以用桌子拼成床。
最主要的是,光线非常好。
“阿芒,点上燃烧台,有多少个点多少个!”
阿芒应声,拉着族人赶紧去搬燃烧台。
萧瑟又吩咐阿茶:“把我屋里的药箱和所有东西全部拿过来。”
阿茶忙去行动。
“阿叶,盐水,浓淡都要,多准备一点。”没有酒只能靠盐水。
阿叶以前就做过这些,也知道浓淡多少,赶紧去准备。
“阿巧,给我准干净精细的兽皮。”
阿巧看着阿达那种吓人的伤口,心早已吓的怦怦直跳,听了萧瑟的话,赶紧去准备。
萧瑟一一吩咐下去,缝制伤口不是难事,难的是要怎么让伤口不感染,这才是大事。
别说在这个没有任何缝制伤口的远古时代,哪怕是在现代,伤口感染,都有可能没命在。
所以,她才在看到阿达伤口时,惊恐万分,因为对于救活阿达,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阿公,阿日,把所有族人都带远离二大棚,特别是娃崽们,不许他们往这里看。”
接下来发生的事会很血腥,不适合娃崽们看。
都不用阿公阿日两人动作,雌性们就带着娃崽自动离开。
雄性们也离开二大棚,可他们又自觉的围成一个圈,保护二大棚。
既是为了不让雌性和娃崽们靠近,也是为了护住阿达。
得到消息的花岁祭祀在阿香的扶持下,来到二大棚,看着肚子上挺着刀的阿达,她面色煞白:“这这这……他很听话的没有拨刀。”
“嗯。”萧瑟看到花岁祭祀,手脚冰凉的她,心中有了依靠,有了自信,“他记得我对他们说过的话,身体中刀别急着拨出来。不然,会流血死掉,他记得。”
花岁祭祀拍拍萧瑟肩膀:“一切就靠你了,我会替阿达向天神祈祷。”
她的巫医和萧瑟的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阿香扶着花岁祭祀往大棚那里走去,走时,阿香还朝萧瑟望去,连花岁祭祀都对阿瑟这么好,将来她做了祭祀,是不是也要对阿瑟这么好,甚至是更好?
花岁祭祀跪坐在地,双手张开朝天,开始替阿达祈祷。
阿香也学着花岁祭祀那样,替阿达向天神祈祷。
燃烧台点燃起来,阿茶也把药箱拎来了,阿叶的盐水也来了,干净精细的兽皮也来了。
这种干净精细的兽皮是少毛白净的那种兽皮,多毛的都用来做衣服穿。
萧瑟让阿茶和她用盐水洗手:“记得这种羊肠线吗?我们一做的,记得吗?”
阿茶紧张的脸都白了,重重点头:“记得,你做过很多这种鱼肠线。”
自从和夜风配对后,萧瑟就担心夜风还会受上次那般的伤,那种伤口得缝合才好得快,可惜没有线。
于是,在见到毛猪等猎物的时候,她就让阿叶把野兽的肠子留下来。
她也知道最好的肠用羊肠最好,可在这个时候,她连羊都没看到,又哪里来的羊肠线。
所以,只能从别的野兽身上找寻这种肠线。
最初的羊肠线是出生七八个月的羊羔崽子的肠子,刮去里面的脂肪以及其他组织,取最里面的黏膜,泡洗再清洗后制作而成。
做好防虫防腐处理,可以放上很长时间,只要缝在人体,就会随着人的体质,而决定吸收的时长。
身体强的人,一个星期左右就会吸收。
身体微弱的人,十天半个月左右会吸收掉。
现代的羊肠线,其实大部分都是绵羊,肉牛,马和驴等制作成的,并不是小羊羔崽子的肠子制用成的。
现在这里,没有小羊羔崽子,就只能用其他野兽的肠来代替。
萧瑟就用角斗鸟,远古兔来试,也曾用了长毛猪的来试试,但最后还是把角斗鸟和远古兔的肠线给留了下来。
萧瑟指着骨针和羊肠线告诉阿茶:“等下我说针和线,你就把这两个拿给我,知道吗?”
阿茶是要做和阿瑟一样厉害的巫医,现在这种情形,她不允许自己害怕,拼命点头:“好。”
萧瑟点头,对长生和阿芒说道:“你们按着他,我要拨刀了。”
长生面色沉重,按着阿达上半身,阿芒按着阿达下半身,看着阿达肚里的大黑刀,闭眼不忍心看,又好奇阿萧瑟是怎么救人的。
因为这次救人和以往不一样,以前是止血,现在可是拨肚子里的刀。
越害怕越好奇,越好奇越想看。
所以,那眼睛瞪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大。
萧瑟深吸一口气,找准有力位置,握着阿达肚里的刀,猛的拨出。
一股鲜血飙身出来,溅的几人身上都有。
昏迷中的阿达痛到闷哼,挣扎一下,长生立即按住他,阿芒也回过神来按紧阿达。
“针,线!”萧瑟朝阿茶伸手。
面容惨白无血色的阿茶,双脚都在打颤抖,听到阿瑟的话,哆嗦着手把穿好线的针递上。
萧瑟眼睛盯着阿达伤口,看着冒出的血,不敢迟疑,迅速下手缝合。
条件简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也只能这样上。
血咕咕的往外冒,萧瑟不敢用兽皮去擦血,哪怕兽皮洗的再干净,万一擦试时掉了一根毛进去,阿达就会感染活不了。
也许最后他依然会被感染死掉,萧瑟也不想是因为这一根毛的原因。
此时就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咕咕冒血的位置下手,缝合伤口。
拨刀时,阿达挣扎了一下。
待到萧瑟给他缝制伤口时,阿达直接疼醒了,惨叫出声:“啊!”
“按醒他!”萧瑟面容沉稳,声音冰冷,“不然,他死定了!”
长生和阿芒拼着全身力气去按住他,可疼痛中人的力气是爆发性的,阿达依然挣扎着。
萧瑟冷静道:“长生,让阿日阿堂用盐水洗手进来帮忙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