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衣浸了水很是沉重，带着阿达一下往水里沉。
阿达慌乱两秒后镇定下来，迅速解开腰间绳索，脱下兽皮衣，挣扎着冲出水面。
水面上没有阿妖的身影，阿达心一沉，又潜下水。
水面上有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人影。
但水下没有火光，只有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阿达憋着气，在漆黑的水里游着，捞着，抓着。
然而，每一次手的伸出，都没有抓到任何物体，空空如也。
想着阿妖身上的兽皮衣，阿地再次往水下潜，双手乱舞，乱抓。
这次，他的手舞到了毛茸茸的东西，他大喜，抓着毛茸茸的东西往自己身边拉，一只手也抓到了他。
是阿妖！
阿达举着阿妖往水面冲去，奈何浸了水的兽皮衣太过沉重，压的两人根本无法上浮，还下沉。
现在只有把兽皮衣给解开，脱掉，他们才能冲出水面。
阿达摸向阿妖的兽皮衣，阿妖已经在解兽皮衣。
由于两人同时动手，居然把绳索给打成了死结，越解越解不开。
两人慢慢往下沉。
再这样下去，两人都得淹死。
阿达摸出腰间匕首，摸索着割断阿妖的绳索，替她脱掉兽皮衣，抓着她朝水面冲去。
冰水里真的很冷，哪怕手脚一直在动弹，也阻止不了寒气的入侵。
阿达一手抓着匕首，一手拖着正努力划水的阿妖，朝水面游去。
此时，水面口正在冰封。
阿达憋着气，拿着匕首对着冰面拼命的砸。
刚冰封起来的冰面很薄，但阿达根本不知道哪个位置是刚冰封起来的冰面口。
他心中焦急如焚，却不能慌乱。
一旦他乱了，阿妖怎么办，她还等着自己救她出去。
阿达对着冰面拼命砸，他记得阿瑟说，她当时掉入冰河里时，水面也冰封了。
这个时候一定要尽快砸破冰面，不然就会窒息而死。
那次是她运气好，被前来救援的阿恐找到，才得救。
而现在，他和阿妖出来没有族人知道。
哪怕有族人知道，也没有人能急时现身来救他们。
他们得自救。
别急，别急，一定可以。
对，阿瑟说，在水里，如果冰面厚的话，从里面看外面的光亮，不会很清晰，甚至还看不到。
如果冰薄的话，是能从水里看到外面的光亮。
阿达嘴里溢出水泡，发出咕噜咕噜响声。
他朝冰面望去，幽深黑暗的冰水里，只有一处脑袋大的地方，有一点点微红的光亮。
那是森林大火印照出来的橘光。
阿达抓着阿妖，朝淡淡的微红光亮游去，略僵的手，紧紧的握着匕首，对着冰面捅去。
手再冷这个时候也不能打哆嗦，阿达知道，一旦匕首掉了，他和阿妖就永远被冰封在这个河水里。
戳戳戳……
匕首把冰面戳出一个洞，阿达欣喜的把脑袋顶过去，把冰面顶开一个洞，再用肩膀把旁边的冰都顶破。
“哗啦！”
阿达把阿妖提出水面。
“咳……”
两人齐齐咳着，呼吸着冰冷刺骨的空气，冻的瑟瑟发抖。
“阿妖！”
阿达一手攀着冰面，一手抱着阿妖，声音在哆嗦：“你怎么样？”
“我没事。”阿妖被呛到了，喉咙火辣辣的疼。
阿达见她能说话，条理清楚，一直吊着的心，掉下一分来：“我现在把你举上去。”
“好。”阿妖应声。
阿达深吸一口气，潜入冰冷的河水中，抱着阿妖的双腿，把她往上举。
手中匕首就这样掉入冰冷的河水中，消失不见。
阿达没空叹息，他要把阿妖尽快举出水面。
大着肚子的阿妖，想要往冰面上爬，却因为肚子的阻挡，怎么也爬不上去。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阿妖咬牙，直接放弃肚子，硬往上爬。
如果她不爬上去，阿达就不会自水里出来，那他就会憋死。
阿妖十指抓着冰面，不长的指甲，被冰冷坚硬的冰面，把指甲都给抓的翻转起来，鲜血模糊，却感觉不到疼痛。
但她还是没有爬上去。
水中的冰冷，冻的阿达力气没那么大，可他还在努力举着阿妖往上爬。
他不敢松手，也不敢往水面涌去。
他怕他冲出水面后，就再也潜不下来。
阿达咬紧牙关，松开双手，由抱着阿妖双腿，变成顶着阿妖的脚底。
用自己当踏板，让阿妖踩着爬上冰面。
这样一来，阿妖动弹的位置放大，她可以使力的空间更大。
阿妖忍着肚子的疼痛，爬上冰面。
由于他们刚才的那一翻挣扎，又有几处冰面断裂，阿妖只趴在一处刚好容她身的冰面上。
冻的瑟瑟发抖，嘴唇都青了的阿妖，侧趴在冰面上，朝水下阿达伸手：“阿达。”
阿达扒着冰面，阿妖抓着他的手臂，两人齐齐使力，想要让阿达爬上冰面。
可是，当阿达使力想往爬上时，冰面居然微微侧翻。
侧趴在冰面上的阿妖，一瞬间，就随着侧翻的冰面，朝冰水里滑去。
阿达见此，迅速松手，冰面这才平整的漂浮着。
阿达整个人垂在水里，只有双手放在冰面上。
他看着同样哆嗦的阿妖，颤抖着唇对阿妖说道：“阿妖，这块冰不能趴两个人，我去另一块冰上。”
“好。”阿妖也知晓，这一块冰面带不动两个人。
阿达朝旁边的冰面游去，抓着冰面以后，使力往上爬。
冰冷光滑的冰面，没有一点支撑点，阿达抓的手指出血，也没有爬上去。
他自嘲一笑，现在终于明白阿瑟所说的，在冰水里，冻的手指不听使唤，冰面光滑的爬不上去是什么意思。
那次，他听到阿瑟说这话时，是嗤笑的，因为在阿达眼里，不过是从水里爬到岸上来，怎么就不能爬。
以前他们风雪天出去打猎，也遇到过掉入冰水里的情形，那还不是自己爬上来的，怎么到你这里就爬不上来了。
现在，阿达只想说一声，当你在水里承受时间长，手脚冻的麻木，全身脱力，冰面光滑，又没有族人相助时，你是真的爬不上来。
侧躺着的阿妖，见阿达爬不上冰面，焦急的用手在水里划动着，朝阿达移动：“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