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作坊的改建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宋妗初定制的那些工具和瓷瓶到了,再招些人就能开工了。
宋妗初让冯母帮忙找了三个干活利索的婶子,让她们先来作坊熟悉工作流程。
之所以要找年纪大的,一个是这年头女孩子出来做工的少,还有就是到时候她这个作坊进进出出会有很多汉子,女孩子在这会被人说闲话的,所以宋妗初一开始就遏制了这种事情发生,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宋妗初把前院设为晒药间,往里走就是一个小圆台,这里负责挑拣和清洗药材,这道工序往下走,里面接着是一个四方桌子,到时候这里可以用来剪切药材。
四方桌子隔壁是一个类似厨房的单间,这里面放着一口大锅,不过这不是用来煮药材的,而是用来烘干药材。
宋妗初把这些房间一一跟三个大婶说了,目前他们三个的活儿就是晾晒、挑拣、烘干这些,往后的其他工序,宋妗初会等工具到了,再招人来做。
三个婶子跟冯母都熟悉,她们都是干活的好手,看宋妗初这里活不累人工钱也高,更是应承一定会好好干。
宋妗初将早上从回春堂拿来的药材交给了三个大婶,然后看着她们操作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离开。
前院是制药作坊,后院留了六个房间,用作平时休息备用。
宋妗初走到后院,就看见冯母在院子里晒被褥,于是上前帮忙道:“大娘,今日多谢你了,不然我也没这么快能招到人。”
冯母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都是冯绍元他爹要做生意,把一家人带到镇上来住着,可惜他爹前些年病死了,冯绍元又没有他爹那股子精明劲,因此原来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冯母本来还想着让冯绍元回乡下种地算了,可是冯绍元不愿意,所以母子两个才在镇上勉强做些活度日。
如今遇到宋妗初这么一个好东家,冯母别提多高兴了,她笑着道:“初大夫,我家绍元本事不大,但是心眼好,你愿意用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今日这点小忙,是我应该做的。”
宋妗初帮冯母晾完被褥,又跟她说道:“大娘,以后我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多着呢,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别老想着走了。”
宋妗初知道冯绍元又出去找住的地方,所以特意来跟冯母说这一声的,她道:“往后我这作坊里面还会拿很多制药的工具回来,还有药瓶子和药材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没个人帮我看着,我也不放心啊。”
宋妗初说的恳切,冯母想了想确实也是个事,因此就没说一定要搬走了。
现在住在作坊里的就宋妗初三人和冯绍元母子,宋妗初就让他们母子别另外做吃的了,晚上跟他们一起吃就行,他们倒也没有意见。
等到晚上吃了饭,白鹤轩忽然跟宋妗初道:“姐姐,我想去琼州府看看。”
宋妗初有些惊讶,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白鹤轩道:“以前有爹和姐姐照顾我,我一直不知道赚钱不易,所以这次我想自己出去闯闯,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白鹤轩已经做好决定了,宋妗初也干涉不了他,于是她从怀里拿了一点银子递给他道:“这些你拿在路上用,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回来找我。”
白鹤轩不肯要宋妗初给的银子,“我爹之前有给我留下一张银票,这一趟出去我够用了。”
听到他这样说,宋妗初也就没有坚持了,毕竟出门在外,拿太多钱财,也会惹人眼红,于是宋妗初便叮嘱了一些在路上要注意的事,还跟他强调说道:“你要是跟别人发生了冲突,一定不能随便动手,要知道有时候稍微示弱,也是一种手段,并不是代表你不够强大,知道吗?”
宋妗初担心的就是怕白鹤轩在外面跟别人打架,以前在县城有她和苏晔轻护着,出点什么事还能帮忙解决,现在白鹤轩一个人去了琼州府,要是有事,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白鹤轩知道宋妗初担心自己,乖乖点头道:“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看白鹤轩似乎一夕之间就成长了,宋妗初觉得有些心酸,以前怎么说他都还是把他当个孩子,可是现在,要把他当做一个小大人了,看他这么快就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宋妗初没觉得高兴,只是难过。
第二天一早,宋妗初起来后就发现白鹤轩已经离开家了,苏晔轻知道她心里放不下,于是道:“等下个月我要考乡试,到时候我也要去琼州府,阿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呢。”
宋妗初闻言道:“当然要去,我不仅要去看鹤轩,还要陪着你呀,不然考试那么累,你要是没照顾好自己怎么办?”
乡试是苏晔轻人生中的大事,宋妗初当然想陪着他了。
上一次苏晔轻考秀才,放榜那时候被人打伤了,宋妗初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暗下的毒手,这会儿说起,也就问道:“晔轻,你知道上次打伤你的人是谁吗?”
苏晔轻默了默,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等我去了府城,他们也不敢动手了。”
苏晔轻看样子就是想回避这个问题,一时间宋妗初也顾不上白鹤轩离开的忧愁了,而是向他追问道:“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你告诉我,往后我也好知道看见这样的恶人要绕远点。”
苏晔轻看了看宋妗初,他不想说就是不想让宋妗初跟着担心,但是看她这么想知道的样子,他又不想瞒着她,于是纠结了一会儿才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去招惹他们。”
宋妗初点了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见宋妗初答应的这么痛快,苏晔轻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他又怕到时候去府城考试再遇上那些人,他们看见自己的手好了,肯定还会来找茬的。
为了避免宋妗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伤到,苏晔轻便只得把那些人的来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