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初看见徐家两兄弟的犹豫,她略一猜想便知道他们在考虑什么,于是她提议道:“如果你们不方便出现在人前,那就由我去代你们看吧,等那边比试结束,我马上回来。”
徐子杰和徐子楚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拒绝。
徐子杰作为兄长,当先道:“算了,我们在这里犹犹豫豫有什么用,反正如今我手伤了,去了那里不出头,应该也没什么人在意我们,大不了就当不知道长公主会去就可以了,走吧。”
宋妗初一愣,不明白徐子杰为何这时候就要冲在前面了,她皱眉道:“子杰表哥,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徐子杰摇了摇头,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好想的了,他一人当先,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徐子楚看了看,赶紧跟了上去。
徐思桐虽然平日大大咧咧,这种时候,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她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走,只能跟在宋妗初身边,等她决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徐思桐已经毫无保留的相信宋妗初了。
既然徐家两兄弟都去了,宋妗初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便拉着徐思桐道:“待会儿你走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太远了知道吗?”
徐思桐点了点头,也没问为什么。
今年的腊八诗会在建章楼举行,几人过去时,楼里已经是人头攒动了,还好酒楼掌柜预设了两条进门的路,前门走不动,还有侧门可以进。
徐子杰走在前面带着几人入门后,立马就有小二迎上来,毕竟徐子杰和徐子楚两个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公子哥,这些酒楼他们基本都去过,小二都知道他们。
徐子杰看了眼大厅里的人,这会儿也懒得遮掩了,他问小二道:“楼上还有厢房吗?”
本以为这会儿过来早就没有房间了,徐子杰也是侥幸一问,谁知小二竟点头道:“有有有,早就给几位留了个好位置,请跟我来吧。”
小二在前面引路,徐子杰一脸狐疑,只是这里人多,他也不好细问,只能先跟着小二上楼。
到了楼上包厢,徐子杰走到窗前,发现这个位置看楼下的情况一清二楚,更觉奇怪,便问道:“难道今日来厢房的人少?这会儿都还有这么好的位置?”
小二正在给他们几位倒茶,闻言便笑道:“徐公子说笑了,今日这种情况,来的晚点的,就都在楼下了,楼上的位置一早就订完了。”
“那怎么我们还能有?”
徐子楚大大咧咧坐下,喝了口茶向小二问道。
小二忙道:“两位公子不知吗?昨日一早府上的三老爷就来订了这个厢房,还出了比平日两倍的价格才订下的呢。”
此时众人才知,原来徐崇文早就替他们想到了,知道他们要来,提前就叫人来订了厢房,一时众人感动不已,只说会去定要好好谢一谢他。
这边徐家一行人在说笑,楼下却已经分了几派围坐,要上场比试的都坐在中间高台下的桌子,其他不比试,只图热闹的就在一边围观。
十几个桌子坐着上百个学子,多数都是以酒楼客栈分派,只等一会儿比试开始,好互相鼓劲。
徐家人坐在厢房,透过厢房的窗户就能看见楼下情况。
宋妗初大概瞄了一眼,对此倒不是很感兴趣,她偷偷压低声音问徐子楚道:“你说的那个邵容庭,他来了吗?”
徐子楚探头往楼下看了看,随后向她摇头。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看样子就是在找人,徐思桐一想就猜到宋妗初在问谁,她也红着脸偷偷往楼下看着。
还好包厢的位置在楼上,他们从上往下看方便,,徐子杰也没有阻止。
徐子杰喝了口茶,语气略带不满道:“不过一早上而已,子楚你怎么就跟妗初表妹关系这么好了?”
本来之前徐子楚跟他一样避着宋妗初,徐子杰还觉得他们两兄弟同心,可是现在,徐子楚好像事事都瞒着他,刚刚还跟宋妗初说悄悄话,这不是把他排除在外了吗?
徐子杰不承认自己有些吃醋。
徐子楚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眼宋妗初,见她在憋笑,便道:“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还听说,你一早就约妗初表妹来看诗会,我都没不高兴,你还来编排我了?”
徐子杰一噎,差点被茶水给呛到。
随后徐子杰就不说话了,免得被徐子楚察觉出异样。
宋妗初不理会他们兄弟俩的官司,只是看着楼下出来一个主事人,那人维持着现场安静,随后就有人来说诗会即将开始。
徐思桐瞧了瞧,或许觉得厢房气氛有些怪,便向徐子杰问道:“二哥,你今天还比试吗?”
徐子杰摇了摇头,刚才来的时候他就说了,今日不出头。
徐思桐见状惋惜道:“上次在镇远楼,二哥你的诗作比楼下那些人都要好,要是这次不上场,真是可惜了。”
腊八诗会也有要求的,若是过了会试成为进士的学子,就不能参加诗会了,徐子杰来年春天也要下场去参加会试,以他的学识,考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今年这次他不下去比试,以后就没有扬名的机会了。
徐子杰知道徐思桐是在为他着想,他笑了笑摆手道:“父亲常说要我韬光养晦,这次我便听他一回也无妨,思桐你不用为我难过。”
话是这样说,徐思桐还是有些惆怅。
宋妗初不明白他们兄妹说的话,就向徐子楚请教,徐子楚便跟她解释了一番。
得知徐子杰今日不去比试,以后就不能参加了,宋妗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真正有才学的人,也不会在乎这种徒有虚名的比试。
相反,宋妗初很好奇那个邵容庭,他为何年年参加诗会,为自己扬名却有不入考场,难道,他只是为了不做官吗?如果只是为了不做官,他在诗会上扬名后,大可逍遥离去,又为何年年还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