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老式的煤油灯摇晃。
大娘讲着恐怖的故事——
“等人进山了,山里那些妖魔鬼怪啊,它们就会把人扒皮抽筋,活活吃掉咧!”
“不然,以前那么多进山的人,怎么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那根本不是被仙人收为徒弟修仙去了!那是被吃掉了!”
牧雨石与魏睿明对视一眼,神色都严肃起来。
同样的一座山,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版本故事。
另一边,老大爷醉醺醺地道:“你这个老婆子也真是的,就一个故事,那么认真干什么?”
中年男子好奇地问道:“阿爹,阿娘,你们怎么没有和我说过这个故事?”
老大爷摆摆手,道:“哎,这故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也就是在我小时候,我爹娘随口跟我讲过而已。”
大娘也点点头道:“在咱那个年纪的时候,就没什么人谈了。不过啊……我听说,我爷爷奶奶那个时候,倒是经常看见有人说要去找神山。”
“后来呢?”牧雨石追问道。
大爷大娘倒是结合他的语气和前后文,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他们不甚在意道:“有的人没找到,说神山是假的。有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可能是死在雪山里面了,也可能是真的找到神山了。”
牧雨石突然想起了那鳌龟身下,满地的骸骨。
“估计啊,这个传闻是假的,不然的话,怎么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们又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却没有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牧雨石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他骤然起身离开,来到了寒风呼啸的屋外。
那一家三口一惊:“阿呀,这小伙子出去干什么?外面冷得很,他穿得那么少,要被冻出毛病的勒。”
魏睿明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他有东西丢在外面了,出去找一下。马上就会回来的,不要在意,继续喝啊!”
“什么东西一定要现在去找?”三人嘀咕几句,但很快被魏睿明吸引了注意力。
……
……
……
屋外,牧雨石顶着暴风雪,搂紧了外套,找了个无人的高墙暂且抵挡风雪。
他哆嗦着手指,拿出了传讯符。
方才,他们得到的消息之中,除了“神山”也被称之为“鬼山”之外。
最让他心神紧绷的,是历来前往神山的,都有去无回这个消息。
这很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搞清楚,有去无回这个原因是去的人都被妖鬼杀死了,无一幸免。
还是因为,这座“神山”,只能进,不能出?
可他和魏睿明明明顺利离开了……
牧雨石突然又想到了顾容容所说的窥视感,心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会不会,其实从他们进山起,就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神山背后的幕后黑手选择放他们离开?
那,剩下的同伴们呢?
……
……
……
夜色已至。
巫妲他们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山顶。
他们蛰伏于树林之中,看见了前面星星点点的光亮。
——是那些外域人。
就在这时,宋英发怀中的传讯符突然微微发烫。
他拿出传讯符,看见符纸上迅速浮起一行又一行的字迹,字迹显得有些潦草凌乱,却依稀能够看出是牧雨石的笔迹。
宋英发看着,脸色越来越沉。
“怎么了?”一旁的巫妲轻声问道。
宋英发将传讯符递给了她。
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巫妲表情也变了。
“神山可能是鬼山,妖鬼聚集之地?神山外可能有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她看向宋英发,道,“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阿苏危尔德,他们,以及神山背后的妖鬼,三队人马正好形成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形势。
他们与阿苏危尔德一行人陷入苦战。
而那些妖鬼,将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收割他们。
——如果没有牧雨石的提示,这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然而,哪怕他们现在知道了,好像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已经落入了那些妖鬼眼里,哪怕他们想退,恐怕也离不开神山。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隐隐的焦虑在队伍中升起。
“不要急,”宋英发沉声道,“居老他们应该已经在山脚了,小牧应该也已经申请援助了。”
“对。”巫妲点点头。
正巧,传讯符又一次发烫。
这一次,浮现的是居正青的字迹——负责人,神山外有结界,我们无法离开。
事情开始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巫妲又看见前面代表阿苏危尔德一行人的光点开始移动了:“负责人,他们动了!”
宋英发咬了咬牙,先快速给一无所知的居正青回应——神山有异,先暂且躲避,自保为上。
说罢,他收起传讯符,一挥手:“我们跟上!”
雾失蹙眉,拉住巫妲没有动。
他是妖,对于身为人类的宋英发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直接道:“为什么还要跟上?你明知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现在的情况,如果换做他,他才不会理会什么建木,什么守护。
他会立刻下山与分开的队友汇合,留阿苏危尔德一行人在山顶吸引火力,而他们则趁机打破结界。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最大程度地保全自己,甚至有可能不会出现人员伤亡。
而宋英发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从身份来说,调查局的意义就是守护,守护百姓,守护和平,守护该守护的一切。为此,我们可以献出生命。”
“从国度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入侵者,我们是守卫者。我们需要守卫自己的家国领土。”
“这些,就是我为此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也要做到的理由。”
然而,雾失并不能理解什么家国情仇,什么守护。
他只知道,他需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