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我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谢谢你的错爱。”
秦晓歌中午找了一辆三轮车,谢绝了秦叶彤的挽留,打算回去面对红雁的怒火,心里面不断地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一天一夜没有归宿。
秦晓歌来到大姐家,看见大姐眼睛红肿着,王青在一旁安慰一对老人。
这两个老人叹了一口气,“王青,没有关系,这就是你妹的命,你们能借给我三千,能不能救好就只能看天意。”
“舅舅,舅妈,这些钱你们先用着,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紫玉,舅舅知道这些年你生意亏了钱,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三千够了。”
“舅舅,舅妈,周楠知道她的病吗?”
王紫玉的舅妈擦了擦眼泪,“不敢告诉她,我们走了,你也不要难受了,是周楠命不好。”
秦晓歌见两老人在三姐妹的起身相送下离开,回来的王紫玉跑回闺房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着,王青赶紧过去安慰大姐,红雁也过去,劝了一会没有啥效果就出来了,眼睛红红的。
“咋了,红雁姐?”
“你昨晚跑哪里去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担心死我了,周楠,我舅舅的小女儿,我们的表妹得了重病,估计是脑部肿瘤,估计是没救了?”
“早期还是晚期?恶性还是良性的。”秦晓歌问道。
“正在检查,这次过来是借钱的,家里面的钱都花光了。”
“在省医院吗?”秦晓歌松了一口气,应该这个时候没人关心秦晓歌夜不归宿的事情。
“在县医院,都花了一千块钱,要是来到省医院,更是无底洞了。”
“你姐哭得越来越厉害了,你还是过去哄一哄。”
红雁叹了一口气,“小时候我爸妈也不知道被关在哪里?那时候是我舅舅和舅妈每周都扛着红薯和土豆,还有布鞋和衣服,足足供养了我们姐妹三人三年时间,直到我大姐带着我们插队到你那里,就这样我舅舅还隔三岔五过去看望我们,告诉我们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活着就有盼头,后面传来我爸妈的死讯,我舅舅和舅妈连夜过来陪我们,可以说舅舅和舅妈就是我们最亲的亲人,除了爸妈,就他们最关心我们。”
说完红雁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秦晓歌心里面特别的难受,“红雁姐,要钱我这里有,你还是让你大姐让他们把周楠送到省医院,我这里还有小两万。”
“傻子,你对我太好了。”红雁听见秦晓歌愿意借钱,还是掏空家底,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红雁,要不你让大姐开车把咋的舅舅舅妈送回去,顺便把周楠接过来安排到庐阳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三甲医院总要比县医院要强吧。”
红雁擦干了眼泪,跑到大姐的房间,把秦晓歌的意思说了出来。
大姐愣了一会,没想到秦晓歌又折腾到两万块钱,咋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可以把周楠接到省医院,手头没钱,胆都是虚的,赶紧披上衣服来到客厅,“晓歌,姐谢谢你。”
“姐,你谢啥?都是一家人,你都可以为我挡子弹,我肯定尽我所能帮你的。”
“红雁,你带着王青把家里的存折取了,带过来,随时备用,我和大姐送舅舅和舅妈回去,刚好我会驾驶车子,你们俩明早做大巴过去。”
秦晓歌交代完红雁,带着大姐追了上去,此刻王紫玉的舅舅佝偻着腰,拉着老伴急匆匆地朝客运站赶去,十几分钟的路都不舍得坐个三轮车。
王紫玉跑了过去,拉住舅舅,“舅,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还是把周楠接到省医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舅舅不敢相信的看着王紫玉,一时之间愣住了,其实老两口原本就是希望王紫玉能让周楠接到省医院,可王紫玉昨天打电话到处借钱,让大舅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年头谁都不容易何必再给王紫玉添麻烦。
秦晓歌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看见王紫玉的舅妈突然跪倒在王紫玉脚下,直接把王紫玉给整懵了。
秦晓歌赶紧停下车,打开车门,一把抱住王紫玉的舅妈.
“舅妈,这不是折我的寿吗?你和我舅舅就像是我们父母一样照顾着我们,天地娘亲舅,你这是骂我呢?”
“舅舅,舅妈,赶紧上车,我们早一点把周楠接过来,早一点治疗。”
王紫玉搀扶着舅妈坐在后排,安顿好舅舅和舅妈,来到副驾驶位,秦晓歌开着车没有直接朝目的地开去。
而是将车开到供销社,“大姐,你陪舅舅和舅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买两瓶好酒带着,总不能空着手去找医生。”
王紫玉点了点头,感激地朝秦晓歌笑了笑,没有秦晓歌想得周到,确实要带两瓶酒一条烟,想到这里愣了一下,走时太匆忙,钱都没带。
“大姐,我有钱,我去买。”
秦晓歌买了两瓶五粮液和一条红梅烟,放在后备箱,再也没有停留,直接将车子开到县医院肿瘤科住院部。
果然是好酒之人,看见五粮液眼睛都亮了,指着周楠的片子,“周楠的肝脏上已经确定是恶性肿瘤无疑,还好是早期没有扩散,不过就是位置太要命了,太靠近血管,根本没法做手术!”
王紫玉的舅妈听到这话直接晕了过去,舅舅把老伴抱到外面。
王紫玉低着头不说话,情绪低落到极点。
“医生,你建议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到省医院能不能做这个手术?”
秦晓歌见王紫玉沉默,主动替她问道。
医生看了看旁边的五粮液和一条红梅烟,“实话说,要是家里没钱,我不建议再治疗,因为不能做手术,那就只能做化疗,估计几轮下来,估计钱花了,命也没了。要是到省里,肯定比我们这里好,但目前的技术不采用手术,病灶不除,剩下的也就是时间长短了。”
王紫玉终于忍不住,趴在秦晓歌的肩膀上痛哭,后面进来的她大舅更是偷偷地抹眼泪。
王紫玉看着黑夜里面的星空,她舅舅一个人窝在墙角的一根一根地抽着手工卷的纸烟,终于忍不住,靠在墙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