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安只是看着她笑。
他想抱她到床上睡来着,但这胳膊,看样子暂时有些不现实。
这两人暂时还没意识到,更尴尬的问题在后面。
九点多的时候,江国安很想上厕所。
他苦恼地看着自己双手,好歹给自己留一只胳膊,他这上厕所怎么办?
人有三急,他实在憋不住了,一双目光落在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臂,双腿重叠睡觉的人。
江国安挣扎起身,想叫媳妇来着,总觉得有些不顺嘴。
思来想去还是喊了一声苏半夏。
苏半夏睡得正香了,小腿上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她睁开眼一看,江国安坐在床边,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苏半夏吓一跳,双腿在床边搭得太久,放地上时一股子麻意从脚底心直窜两条腿上。
她呲了呲牙,捏着小腿问道:“怎么了?”
江国安一脸为难。
“我、我想上厕所。”
他微微垂头,脸颊通红。
苏半夏的目光落在她大腿处,忍不住扶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做了个深呼吸,咬牙道:“江国安我问你,刘政委和陈锋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我、你你你……
男女有别,我怎么照顾你嘛。”
苏半夏有些抓
狂,她抓了抓自己头发,气得跺脚。
上一世,她可是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接吻是什么感觉她都不知道,这怎么帮他上厕所?
江国安红着脸道:“我手不方便。”
苏半夏气得做了个深呼吸,咬牙道:“你们可真行,我的清白都要被你毁了。”
江国安偷偷瞄一眼苏半夏,自知心虚,小声嘀咕道:“我们是两口子,很正常的。”
苏半夏叉腰道:“正常个屁。
结婚快一年了,分房睡的两个人,你觉得正常吗?”
江国安想想也是,他想了想,一脸认真道:“那我们以后不分开睡了,你房间的床大,我跟你一起睡。”
苏半夏:……
完了完了,这男人这是缠上自己了。
他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他他他…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是怎么面色平静,语气淡淡说出口的?
要了命了!
苏半夏做了个深呼吸,闭了闭眼,不想跟他吵架。
江国安身体抖动了下,一脸痛苦道:“我憋不住了,要尿裤子里了。”
苏半夏双手抱臂,一副真没打算要帮他的样子。
“那你尿裤子吧。”
江国安急得在地板上来回踱步,苏半夏灵机一动,说道:“
要不,我找个盆放你面前,你自己尿?”
江国安:……
“裤子总得让人脱吧,我总得让人扶着吧。”
苏半夏扶额,一脸痛苦样。
算了,豁出去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呃……
还真没见过。
他两条胳膊都打着石膏,姿势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糟糕。
甚至……有点可怜。
她做了个深呼吸,扶着他走到男卫生间门口。
苏半夏给他使眼色:“你先进去看看,里面有人没人。
没人我再进来帮你。”
江国安点头,进去道:“没人。”
苏半夏跟做贼似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进去过男厕所,真是丢人丢到太爷爷这一代了。
她鬼鬼祟祟,四下里看看,左右没人时,溜进男厕所,顺带反锁上门。
她憋住呼吸,站在江国安面前,一脸慌乱。
做好心理准备,她偏头紧紧闭上眼睛,帮他解开裤子腰带。
手碰到腰带的时候,她手都在抖。
解开腰带,她赶紧闪身站在一旁,耳边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好半天后,耳边没声了,苏半夏这才转身摸索着帮他提裤子。
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双手胡乱摸索好半天才穿好裤
子。
裤子提起来,帮她绑腰带时,她眼睛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隙。
江国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一时间,一股热血从他体内炸开。
门口有人在用力敲门,苏半夏感觉从今天开始,她脸都没了。
她打开门,低头先跑进病房。
门口站着的男人刚要张嘴大骂,结果看到出来的是个女人,一脸惊愕。
他是撞鬼了还是看见变态了。
结果,等江国安一脸平静出来,男人看到江国安打着石膏的双手,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男人自己不能上厕所啊。
还好不是撞鬼。
这男人才进了厕所。
苏半夏一回病房,觉得自己手都脏了。
她明天还怎么拿这双手吃饭?
江国安进来的时候,苏半夏在盆里倒了半盆水,打了很多香皂,用力搓自己手。
江国安站在一边,心生愧疚。
“对不起,我……”
苏半夏冷哼一声,气呼呼搓了好半天。
江国安提醒道:“别搓了,再搓就搓破皮了。”
“要你管……”
苏半夏抓起毛巾朝着江国安身上砸过去,毛巾准确砸在他脸上。
她洗好半天,才抓过他脸上的毛巾擦擦手。
气个屁!
明天开始,他要是拉屎,她还得给他擦屁股。
呜呜呜……
这一次,她真是亏大了。
其实对江国安来说,他心里也不好受。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两人都没再说话。
江国安躺在床上,苏半夏在旁边坐得难受,快凌晨的时候,她实在坐不住了,自己挤在江国安身侧躺下来背对着他。
江国安道:“对不起……”
苏半夏没吭声,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苏半夏是被进来的医生吵醒的。
医生进来一看,江国安坐在椅子上,苏半夏在病床上躺着,笑道:“你这小伙子真是疼你媳妇,给病人床却让伺候的人躺着。”
听到这声音,苏半夏就被吵醒了。
她反应过来,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昨晚上她实在是睡太死了。
苏半夏赶紧从床上下来,对大夫不好意思笑笑。
大夫道:“虽然你其他地方没检查出毛病,但我们还是要用一些药。
等会儿吃完早饭就给你吊瓶子。”
江国安知道,瓶子吊多了,回头又得上厕所。
他不想为难她。
想到这里,江国安道:“医生,麻烦问一下,我能不吊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