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过完生日,第二天起得格外早,大概是过于兴奋。
她早早就出发去实验室,不过出乎意料的。Bright这次在实验室外面看书,没在做实验。
“你在看什么?”姜去寒走到他面前。
“论语。”Bright把书的封面打开给她看,“这本书很有名。”
“确实,这本书有大智慧,充满仁者的气度。”论语算是名作,里面的句子她基本上倒背如流。
“匹夫不可夺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匹夫?”Bright还是有点看不太懂,文言化太严重。
“意思就是,一个人,不可以丧失他所坚定的志向,选择了,就不能更改。比如我选择了医学,就会坚定自己的梦想。”
“原来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志向,一辈子拥护所学的至上真理,站在正义的一方。”Bright合上书,目光坚定,他看向姜去寒,姜去寒回应一笑。
少女站在阳光下,微风不经意拂过她的发梢,荡起一阵涟漪。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一眼万年”。
突然,一个子弹从姜去寒耳边擦过,击中了墙面,司徒惊恐的回头,发现Bright有些错愕。
不过他反应极快,下一秒就将司徒拉到怀里,躲到了墙边,接连不断的枪声从外面射入。
不多久,墙面已千疮百孔,这样下去很快他们都会毙命于此。
Bright思索了片刻,伏到她身边说:“别怕,有我在。”
司徒瞪大眼睛点头,表示她不害怕,也相信他。Bright将他搂紧了些,然后一个转身,他们就离开了呆的墙面,转进实验室里。
他带着她在枪声中到处躲避。
接着Bright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地板,地面出现一个洞口。顾不上多说,Bright直接让司徒从洞口下去,然后合上了洞门。
姜去寒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外面的人一看就是有目的的围攻,枪声那么密集。
她扭头看Bright,才发现他的脸色非常差,手捂着肋间,额头虚汗不断,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
“你还好吗?”姜去寒明显问了一句废话,可她只能这样问,来掩盖她的不知所措。Bright轻轻嗯了一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加剧了他的痛感。
姜去寒定了定神,她四下搜寻着,想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供她使用。
这个地下基地设备齐全,有食物和水,连备用药箱都有,顾不上思考Bright为什么有这个地下室,姜去寒将桌上的药箱提了过来,半跪在他身边,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伤在肋间,没危及要害,她取出手术刀纱布和镊子,按照所学的那样,不敢有丝毫的走神,拼尽全力将子弹取出。待到子弹取出的那一刻,姜去寒瘫坐在地上。
因为给他打了麻醉,所以Bright此刻还处于昏睡状态,如果没麻醉的话,估计他得疼得不成样。
姜去寒缝合好,用纱布缠住他的伤口,把他的衣服穿上。
Bright安静地躺在那里,静谧得像一幅画。
姜去寒没忍住,手抚上他的脸颊,一瞬间,无数画面向她涌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自己拥有特殊能力了。
画面中,她看到和Bright有七分相像的女子笑着抚摸他的头,温柔和蔼。她穿着实验服,不知在制作什么,瓶瓶罐罐,但姜去寒能认识其中一些,全是剧毒药品。
她为什么要研制这个?画面一转,女子眼里蓄满泪水,将一个精美的项链递给Bright,叫他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个项链,更不能交给别人。后来就是Bright在报纸上看到女子的死讯,在街头抱头痛哭。
姜去寒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来,似乎项链是个重要的物件,她从没看Bright拿出来过。
当然,所有的疑问,也没人会为她解答。眼前的男人,似乎有很大的秘密,因为他的记忆很痛苦。
探索别人的记忆已经很不礼貌了,姜去寒缩回手,在离Bright不远的地方蜷缩着睡下。
次日,Bright的麻药过去,生生被肋间的刺痛感疼醒。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不愧是她的手笔。
他看着近处还在熟睡的姜去寒,她昨夜照顾他,应该很辛苦吧。看着她熟睡的面孔,他也心安了不少,还好她没事。
姜去寒被Bright起身的动静吵醒,她连忙站起来:“我扶你吧,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谢谢你。现在应该安全了。”
外面的确太平了许多,只剩墙壁上的墙孔残留着昨日的纷乱。仿佛想到了什么,Bright冲到实验室内里的夹层,他的项链,果然没了。
那群人是冲着他的项链来的,他本来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才没把项链藏到姐姐留下的地下基地,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下完了,为了获得安全而诞生的产物,却即将带来最大的危险,他不敢想象,那些人拿了它,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举动。
姜去寒也被外面的一片狼藉吓到了,她看Bright的脸色很差,似乎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莫非是她昨晚所看到的那条项链?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坚如磐石的Bright,有一天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在满目疮痍的实验室里放声痛哭。原来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打倒。
姜去寒抱住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他的临时港湾,供他发泄一场。
她说:“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也不会想到,命运的齿轮也因为这一事件开始转动,未来带给她挥不去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