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视死如归,为了试探姜小姐,他被刺一刀也没什么,反正他久经沙场,时常挨刀子。
沈怀序看了他那副好笑的表情,无奈摇摇头,好歹也是个暗卫,他的意思都看不清。
随后他眼疾手快,转瞬就把刀扎进自己的左肩,鲜血汩汩从肩膀留下。
小安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他睁开眼,发现将军竟然刺了他自己。
“将军,你……”
他赶紧上前扶住沈怀序,明明只需要他受伤去试探就可以了,为何少将军还自己以身犯险。
他的命,怎么能比的上少将军的?
“这匕首上我淬了毒,是西域独有的蛊毒,她若是解不开,拿这个解药敷在伤口即可。”
沈怀序从怀里掏出解药,他以身试探,除了探究姜去寒的医术,他还想知道,她那天冲撞他的车马,是不是对他有意,所以才设计出现在他面前。
若是对他爱慕,那让她嫁进将军府,也是个好操控的。
小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一脸惨白的沈怀序扶到姜去寒面前。此时姜去寒刚从饭馆吃完饭,只是拐角进了个无人的巷子,就看见小安扶着受伤的沈怀序来到她面前。
他们一袭便装,掩去了将军和暗卫的身份,寻常百姓可能不认识,但姜去寒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助理小安也在?难道也和苏可一样,分别变成了他们各自亲近的人?这下她确定了,那就是失忆的沈怀序。
“刚刚目睹了医官救人场面,还请医官救我家公子。”小安演技爆发,一脸焦灼地求救,仿佛他真的很担心沈怀序的伤势。
“小姐,你的医术能救吗?我看对方这打扮就是富家公子,你要是没救好,被相爷知道就死定了。”
苏可拉住姜去寒,刚刚的孩子救成功也许是好运,万一把人家公子害了,那她们估计会被大夫人整死。
“放心,我有分寸。”姜去寒安抚着苏可,对方可是沈怀序,她怎可不救?
姜去寒赶紧跑上前去查看,左肩有刀伤,鲜血呈黑紫色,看来刀上有毒。
“这是谁干的?怎会下如此狠手?”
“我家公子本就树敌众多,怕是也找不到凶手,还请医官为我家公子诊治。”小安单膝跪地,双手合拳,一脸真挚。
姜去寒自然知道情况的危急,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沈怀序,但她现在手上没有任何的工具和药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得去借旁边的医馆一用。”
小安听从姜去寒的话,把沈怀序扶到了医馆,医馆的郎中本想上前查看,被小安眼神吓退。
将军是想试探姜小姐的医术,怎能让旁人医治去,况且这医馆的小郎中,是决计解不开蛊毒的。
姜去寒借了套中医器具,医疗资源确实匮乏,甚至连消毒都只能靠蜡烛高温灼烧。
她在华沙跟着bright研制了无数医药,所以沈怀序的毒她完全能解。但是这里没有配药的试剂和取毒的刀具,她只能暂时用针灸封住穴位,不让蛊毒扩散。
只有把毒排出来,她才能给他敷上中药。
“郎中,你先把这些中药找出来研磨熬制,半个时辰即可。”沈怀序已经出现发热症状,左肩有些水肿,用甘草,穿心莲和茶树花最管用。
解毒不难排毒难,姜去寒不停地为沈怀序擦汗,催吐和稀释中和法肯定没用,以药解毒的话药还在熬制,她思虑良久,立马扒开沈怀序的衣服。
小安和苏可同时想要制止她,毕竟男女有别,姜去寒是女子,贸然扒开男人的衣服,实在不妥。
“你们都出去。”姜去寒完全无视了他们两的阻止,她首先是一个医生,其次才是女人。
就算对方不是沈怀序,她也会竭尽全力地去救,患者在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的。
小安和苏可被赶了出来,姜去寒简单消毒后,俯下身子,对准沈怀序伤口处,将他的毒血吸了出来。
沈怀序虽然已经中毒有些晕眩,但实实在在能感受到肩膀处的柔软,他大为震惊,她这是在帮他吸毒?
将大部分毒血吸出后,姜去寒把熬好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用白布替他缠住,防止伤口再感染。
她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学医救不了屠杀,但可以救爱人。
沈怀序苍白的脸色有了红润,姜去寒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被刺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沈怀序被摸的发麻,这女人居然敢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调戏他,果然是觊觎他许久。
“沈怀序,你这个大混蛋,为什么忘记我?”
她看着他的脸,明明就是他,可为什么就是不记得她。她读取了他的记忆,他真的不记得她。
他的记忆里,漫天黄沙,尸横遍野,将士臣服,功成而归。几乎全是战争的场面,原来,他十三岁就已经踏上了战场,所以这满身的荣耀,都是日夜奋战的结果。
等等,她怎么看见,是沈怀序自己刺伤了自己?
好啊,原来刺伤自己,是为了试探她的医术,是因为,他接了圣旨,要娶她!?
这个心机将军,居然敢利用她。虽然顶着沈怀序的脸,但这行事作风,可真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多疑和腹黑。
姜去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就算她知道被利用了,还是会义无反顾救他的。不过她居然被赐婚给了他,这简直是上天给她的机会,不仅能逃离相府,还能和沈怀序日夜相处,好像也不错。
说不定相处久了,他就能记起她?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还正愁怎么接近沈怀序呢,这上天直接给她送了机会。
既然是试探,那她就把戏做足一点,给他树立一个医术高超还无欲无求的形象。
她救治好之后,对小安说了句:“你家公子没事了。”就头也不回带着苏可走了。
没错,就是走的这样决绝,彰显出她医德高尚,无怨无悔救人的善良,她就不信,沈怀序爱了她那么多世,这一世就爱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