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无意伤害怀思礼,就算他是她的仇人,她只是想着不要与他纠缠不休就好,从未想过要杀了他,可是今日之事也是迫不得已,就当是为家族报仇了。
等叶青梧坐好之后,朝臣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发问起来。
“皇后娘娘,您这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
“你如何能证明怀思礼他不是太监?”
“是啊,皇后娘娘,你们果真有私情?”
“……”
对于这些问题,叶青梧全都按照厉云沉来之前交代过的,置之不理,熟视无睹。
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瞧着紫宸殿外的红色宫墙,逐渐神游。
“怀思礼,你可与皇后行苟且之事?”
“怀思礼,你如此欺君罔上,定会不得好死。”
“你做了这等荒唐之事,就该碎尸万段!”
“……”
众人只管在旁边骂着,怀思礼却像是听不到一样,站在殿中,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叶青梧身上。
殿内是群臣们嘈杂的骂声,如同各种飞禽走兽齐聚一堂,吵得人头疼。
“呵。”忽然间他发出一声轻笑。
“……”周遭骂声停止。
“!?”
众人皆是不明白,怀思礼他这一声笑究竟是何意。
一个个都是惊恐又气愤地看着怀思礼。
“这张纸上写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咱家是个恶人,可却做不出这等祸乱宫闱,欺君罔上的事情。”
“!”众人惊呆,哑口无言。
叶青梧的思绪也被怀思礼这句话唤了回来,目光小心翼翼而又不可置信地落在他身上。
怀思礼以为他不认罪,便能够逃得过这一劫了?
宋郢成瞧着怀思礼,心道他定是在虚张声势,毕竟怀思礼与皇后有染这事,可是他女儿万分笃定告诉他的,不会有误。
“别在这和稀泥!那你怎么证明!既然说不是,就证明这张纸上写的,是假的!”
怀思礼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冷笑来。
“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有兴致,不就是想要看看,咱家是不是太监吗?喜欢看那便看就是。”
怀思礼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
叶青梧坐在高位上,交叠在一起的手不由得紧紧握在一起,手心里出了缜密的汗。
她看着怀思礼慢条斯理的动作,整个心就像是被揪住一般。
怀思礼这是疯了吗?他这是要当众脱衣?他就这么想死么?
叶青梧不敢正眼看怀思礼,只能是将目光微微斜着,假装是在看地板,实则目光全在怀思礼身上。
她不希望怀思礼死。
是的,她不希望。
在她心里面,自打相识以来,怀思礼都对她极好,就算是知道了怀思礼是她的仇人,她也只是恨,可从没想过让怀思礼去死。
叶青梧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很想要去阻止,可脑中一片空白,并无其他可以阻止的方法。
群臣也是将目光全都放在怀思礼身上,这些人更多的则是看笑话的。
他们就不信了,现在人证物证全在,而且怀思礼本就和皇后娘娘纠缠不清,这宫里面的流言蜚语传的快着呢,他现在就是强弩之末。
现在脱衣服,不过就是让自己的罪名确凿而已。
众人都在看怀思礼的笑话。
这些年,怀思礼独揽朝政大权,可是害苦了他们。
被怀思礼屠了全族的大臣不在少数,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罪名无数,早就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早些死了。
如今,可算是等到了这个机会。
众人看着怀思礼的动嘴,一个一个都是嘴角憋着笑,心里面早就乐的开花。
厉云沉板着脸扫了一眼高位上坐着的叶青梧,命令道:“来人,抬屏风过来。”
现在这大殿内也是有女流的,怎可就这样让怀思礼在这里脱衣,实在是不给皇后脸面,失了体统。
门口的侍卫立刻抬了四面玉面屏风过来,将怀思礼围起,让他在里面脱衣服。
叶青梧的视线忽然被屏风挡住,屏风上画着一副水墨丹青画,完完全全遮住了怀思礼,让她看不到屏风那边怀思礼在做什么,心里不由得更加慌乱。
那些群臣自然是不用顾及这些,有几个胆大的直接朝着屏风的缝隙处偷窥。
结果被里面的人给了一记冷眼,只能是灰溜溜缩回头,还要装作自己根本不屑于看的模样。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
紫宸殿的门开着,按理说是很冷的,可叶青梧却大汗淋漓,衣服
她不敢想象,一会儿自己和怀思礼会是怎样的死法。
怀思礼罪名重一些,可能是凌迟处死,或者是五马分尸等重的刑罚。
而像她这种与人私通的,一般都是浸猪笼。
把人装进框里面,再放上石头,用黑布包裹起来,投进江里。
若是严重一些,说不定也要被碎尸万段,还要承受那种专门给女子用的刑罚……
叶青梧想到那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重新注意挪回来。
罢了,不过一死,也算是解脱,不必多想了。
她说服自己。
“咱家脱完了,想看什么过来看。”屏风内的人忽然间开口说话,语气中透露着冰冷和薄凉。
众人一听这话,便迫不及待去看。
离屏风最近的那位,直接扒拉开些屏风,半个身子探入进去,而后,整个人僵在原地,瞠目结舌。
众人见他如此反应,不由得心里着急,“怎么了啊?看到什么了?”
“他……他他他……”那人脸青一阵红一阵,直接说不出话,心里懊恼,直接退了出来。
下一个人立刻探身进去,也是同他一样的表情,震惊无比。
宋郢成瞧着两人的模样,暗骂,“没出息的东西。”
不就是一个男人,有何好震惊的。
他干脆走上前去,将屏风口那人扯出来,自己大步走了进去。
进去时候,先是与怀思礼对视上,紧接着目光下移……
“!”
宋郢成抬头,死死盯着怀思礼。
这根本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怀思礼却是一笑,“怎么,这还能有假?难不成首辅想要摸一摸?也不是不行。”
宋郢成被怀思礼调戏,气的耳面赤红,牙关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