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在疗养院见到了姑姥姥,她年龄已经不算小了,在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里,地位不算低。
甚至,还能和方奶奶她们一起聊天。
她也是挺厉害的,按理说,当初她可是地主家庭出生的,成分并不好。
但是工作却是老领导们身边的人,智商情商都不能低了。
见到阮娇,她笑容慈祥了许多,“娇娇怎么来了。”
“和惊年来看奶奶。”阮娇笑着应声。
订婚的时候,薛惊年是见过他的,知道关系亲近,也笑着打招呼,“姑姥姥好。”
“哎,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姑姥姥笑着夸赞,亲自带着两人去找人,“这个时间,应该都在湖边喝下午茶呢。”
自从周云兰和周老太去了羊城,加上阮娇和杜丽华的小姑子白英闹得了矛盾,都很少往来。
参加订婚宴的时候,她也是很惊讶的,没想到娇娇能嫁入方家。
虽然周云齐挺有本事的,娇娇本身也不差,但是阮家可没靠谱的,论家世那是天差地别。
能得到薛惊年的喜欢不难,但是能让方家同意订婚,真不是简单的事。
她倒是有心走得热络些,虽然丽华不差,但是能有这么个亲戚,走得热络些,都是好处,以后也不能过得差了。
不过杜丽华拒绝了,她是真的喜欢白英的哥哥,阮娇和白英闹得挺难看的,要是这个时候热络亲近,好像显得谄媚。
她好歹是博士生,前途一片光明,犯不上讨好谁,就是显得讨好也不行。
周淑静拗不过,干脆也歇了心思。
薛惊年和阮娇过去打了招呼,这些看起来普通的老头老太太,实际上谁也不普通。
倒是也没说什么,就像普通的长辈一样,打趣两人。
薛惊年和方奶奶单独说话去了,阮娇左右无事,就和姑姥姥聊会儿。
“姑姥姥,白英退学了,她现在怎么样?”
对于白英的八卦,她还是想听的。
总觉得白英不会就这么沉寂下去,凭她那张脸,也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在家呆着。
周淑静眼神微妙,迟疑了下说道,“娇娇,你能不能告诉姑姥姥,她到底为什么退学?”
虽然白英和杜丽华说的原因是,阮娇和学生会的欺负她,故意刁难。
一些生活琐事,都是学生会负责督察的,总是折腾她,造谣一类的,实在是受不了,打算休学一段时间。
丽华回家还生气,觉得娇娇仗势欺人,还想找她问问的。
但是她觉得,娇娇不像这样的孩子,把人拦住了。
白英这个孩子,她看得分明,是个心高气傲的孔雀,怎么可能因为别人欺负就休学。
她可不是那种柔弱可欺的,而且很会颠倒黑白。
之前就和丽华说过,白英在家里又吃又拿,虽然不是什么大东西,但是不太有家教。
结果呢,女儿还是被这个小姑子哄得晕乎乎的,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水准。
她也想了解了解白英,从而再看看白哲的情况。
现在两个孩子马上出国了,不了解透彻,她不太放心。
阮娇也没隐瞒,把毛学姐说的关于白英的事,都告诉了姑姥姥。
周淑静听得震惊,“这事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阮娇摇摇头,“是一位学姐说的,但是事情的真实性,还有待考察。但是我很负责任地告诉您,白英休学一年,可能是在等那位学姐毕业。”
周淑静也是读过大学的人,虽说时代不一样了,大体上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学生会的权力再大,那也大不过学校去。
不就是学校为了省事,也锻炼学生,把一些芝麻绿豆大的权限放出来么。
真的是倚仗这点权利欺负学生,不告诉学校处理,反而直接休学。
不是心里有鬼才怪了。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这事是真的,白英的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什么样的人家,能够教出这样的孩子,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就背了人命。
要是说,她只是年纪小,觉得好玩,没有想到后果。
可是,她分明没有什么后悔或者是愧疚,否则,她也不会还能考得上华清。
本以为只是脸皮厚点,是个能装会演的小姑娘,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看来,得重新审视白家了。
说不得,这学,就先不要去留了。
在本地,她也算有些人脉,要是去了国外,山高水远,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万一白哲也是个能伪装的,因为点什么矛盾,把丽华弄死在外面,上哪去找去?
知道白家教育出这么个女儿,她就没法让女儿跟着白哲走。
见她神色变来变去,阮娇叹了口气,虽然没见过丽华姨的男朋友,她觉得不是个好的。
之前白英住院,他非要逼着丽华姨给白英公道,就冲这一点,就不能是什么好东西。
心疼妹妹,他怎么不亲自来问她?
而且通过和丽华姨吵架表达不满,然后让周云兰过来和她吵闹,根本不是好男人所为。
只是吧,她和杜丽华的关系很微妙,叫一声小姨,也不能真的当做很亲近的人了。
她什么都不想说,可见到姑姥姥鬓边的白发,满脸愁绪,忍不住提了一嘴,“姑姥姥,你知道之前我妈因为姨父不满白英住院,追到学校和我闹的事吗?”
周淑静愣了下,“不知道啊,没人和我说过。”
白英住院的事,她是知道的。
丽华不满地和她抱怨的时候,她该千叮咛万嘱咐,娇娇是她的侄女,白英是她的小姑子,两个年轻女孩吵闹,不许她插手。
丽华虽然不情愿,也同意了。
女儿性格温顺,但是一言九鼎,她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就会做到,而且脸皮薄,不可能撺掇周云兰去闹腾的。
这个白哲……
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对丽华的影响都那么深了?
她从来都觉得,女孩子一定要有主见,性格可以泼辣可以温吞,但是耳根子不能软,别听风就是雨。
明明答应她了,不许参与这种事,怎么还放任周云兰过去闹腾了。
她坐不住了,这班先不上了,得回家问问女儿去。
都不是闹腾不闹腾的事,而是女儿的性格发生了重大改变,不符合常理的事,一定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她和阮娇告辞,然后去请了假,立刻就回家了。
在疗养院做了这么多年,资历很老,马上都该退休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不过她一般不会请假。
只是女儿这事,她实在是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