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的言语之锋利,让一向都自诩大乾第一明理之人的田青文,根本就无法招架。
双方交手才一个回合,林海便已经在他身上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女帝见状,则是不禁暗中发笑。
这个小林子,处处都说到了自己心坎儿里去。
面对这等倚老卖老之人,女帝其实最是头疼。
一方面,他们是先帝留下的遗老,在朝中地位斐然,自己在处置他们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政局动荡。
另一方面,这田青文的身份,也有些太过特殊了。
换做是他人的话,自己处置起来,自然是要方便一些的。可偏偏,这个老家伙,在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可不仅仅只是用自己的绝对实力,便能够直接碾压的。
一旦处理不慎,同样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对于女帝而言,这才是她最不想要面对的。虽然女帝的实力可谓是大乾绝对的第一人,但在位多年的她,早已经厌恶了这等朝堂上的争斗。
尤其是跟这些个文绉绉的腐儒打交道,当真是令人十分头疼的事情。
故而,今日若是林海没法压得住田青文气焰的话,自己则是不得不站出来,收拾残局的。
可林海的表现,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有他在,自己在一旁看戏看得轻松惬意,这一点可是自己早上万万没有想到的。
十万大山之行后,林海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这种变化,应该是从不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当时自己的感觉,还没有如此明显罢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你口口声声说老朽是靠着陛下,殊不知,你才是那个,一直躲在陛下身后,寻求庇护之人。今日,你为了抢夺东境军统领之权,怕是早就蓄谋已久了吧!”
田青文此刻已然被林海逼得有些语无伦次,与寻常时候那个侃侃而谈,大道理随口就来的大儒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田阁老,我看你年事已高,当真是有些老糊涂了。你口口声声说我要争夺军权,却不知,这大乾的军权,都应在陛下手中。你随意臆测我蓄谋已久,却又不知,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比我更加合适这东境军指挥之位。难道,在你心中,我大乾的生死存亡事小,朋党之争,才是大吗!”
林海只用了一席话,便将朋党的罪名,安插到了田青文身上。
田青文闻言则是不禁冷汗直流。
林海这小子,应当只是一个草包,一个纨绔子弟才对,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等祸水东引的本事了?再这么下去,自己非要被他给害死不可。
“一派胡言,我田氏一族,辅佐大乾帝王百余年,从未有过什么朋党之举。陛下,镇国侯如此诽谤于我,老朽定要跟他讨个说法!”
“呵,诽谤?田阁老,原来你也知道,被人诽谤的滋味儿,是不好受的啊。”
“哼!像你这般狼子野心之人,今日,老朽说什么,都不能够让你拿到你梦寐以求的兵权!”
田青文见自己处处被林海设计,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对林海施压。
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恐怕是根本就无法继续打压林海,反倒是会被他拿走东境军统领之位了。
因此,田青文也顾不得什么合不合理,而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无论林海才能如何,自己是一定要阻止林海奸计得逞的。
故而,在田青文开口之后,方才那些聚集在田青文身边的官员,也都纷纷站了出来,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臣等附议!”
女帝冷眼看着这满朝文武,几乎有一多半,都对田青文随声附和,跪在了自己面前。
如果说,之前女帝还不愿相信,田青文等人,是结成了朋党的。
如今他们的举动,却恰恰是给了女帝最好的佐证。
林海见状则是不禁冷笑一声,这些个腐儒,当真是毫无智慧,自己不过只是略施小计,便让他们集体站了出来,恐怕在女帝姐姐看来,如果这都不算是朋党的话,这普天之下,便再也没有比这更恰当的朋党表现了!
“众卿家,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是在逼朕吗?”
女帝的声音,已然是十分低沉了。
她委实是没有想到,田青文竟然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笼络了如此多的朝臣。
看样子,自己也是时候好生打压一下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了。
“你们的心思,我已然基本清楚了。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能够成为东境军统帅之人,一定是有真才实学,不畏生死的勇士。今日在朝堂之上,除了镇国侯之外,我是没有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品质的。我意已决,这东境军首领之职,便由镇国侯林海继任!”
女帝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众人,都不禁叹了口气。尤其是田青文,他今日本是想要阻止林海得到军权,却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林海给打了个粉碎不说,自己亲自出马后,还成为了林海的“助力”。
“陛下,三思啊!”
无奈之下,田青文也只得是大声疾呼。
而一众田氏门生,也都纷纷跪倒在地,高呼附议。
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女帝也终于不再忍耐,右手狠狠地拍在了龙椅之上,怒道:
“你们如此行径,还说不是朋党!今日之事,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多言。若是再让我听到一个不字,后果如果,我便不再多说了!”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沉默了下来,唯有田青文一人,还在坚持想要与女帝对抗。
“陛下,老臣一心都是为了咱们大乾的江山社稷啊!林海这等贼子,切不可轻用,东境军百万将士的性命,决不能够交到这等人手中啊!”
“田青文!你是听不到朕的话吗?来人,阁老田青文,倚老卖老,祸乱朝堂,罚其幽闭在家,无诏不得外出!”
随着女帝一声令下,几个凤血军侍卫连忙出手,直接抬着椅子,将田青文“请”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