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啊,你该叫叔。”李爱花揉着闺女的头发说。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小芳芳羞红了脸,扬起小脸“咯咯咯”地笑。
赵云雷摸摸小芳芳的头说:“芳芳,叫哥你就吃亏了,叫哥给吃兔子头,叫叔给吃兔子腿。”
“啊不行不行!”周宝凤抗议。
赵云雷眯着眼睛朝她说:“你不服气也可以叫我叔啊。”
“哎你个坏蛋!”周宝凤伸手打他。
众人又笑成一团,周福梅低了头笑。
大伙吃喝说笑间隙,周福梅把凳子挪近赵云雷,用很正式的语气说:“云雷哥,我跟你说点生意上的事,也就是想让你给我出个主意。”
赵云雷嚼着一块脆骨说:“说吧。”
周福兰就说了她如果从南方倒腾牛仔裤,是批发还是零售的困惑。
赵云雷想都没想:“批发,给各个百货大楼进货,这样你能多挣快挣。”
周福梅不太懂。赵云雷解释:“零卖销售量不行,你又没销售经验,还没固定位置,你只能摆摊卖。
但是一摆摊档次就被拉低了,大伙都以为是便宜货,你就别想卖高价,就怕不卖高价也没人要,因为牛仔裤还没进入咱们北方市场。
但是在百货大楼就不一样了,首先能卖高价,其次就是人们的眼光都跟着百货大楼新进的衣服走,看见新进牛仔裤了,就会有人买,这一有人穿,马上就都跟风买,你的货就供不应求了。”
“太对了,到底是赵老大老板呐,佩服!”周福兰大加赞赏。
赵云雷给她一个大白眼。
周福兰也还他一个大白眼。
众人也都跟着夸赵云雷天生的生意料子,说得太有道理了。
周福梅激动得端起满满一杯酒,高高举起敬赵云雷:“云雷哥,我话不多说了,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脖子,一杯酒干了。
“哎哎……”周福兰手举在半空中晚了一步。
这边赵云雷也跟着干了。
众人都鼓掌欢呼。
赵云雷眯眼笑笑说,“这一下子升级了哈,我还有点不习惯。”
众人都问:“啥升级了?”
赵云雷看看周福梅说:“以前叫‘哎’,现在叫‘哥’了,不是升级了嘛。”
周福梅脸一红,捂住脸笑了。
周方舟解围,“云雷,本来你就比福兰和福梅大,但是你就落下个福兰干弟弟的名声,那我福梅妹妹就没法称呼你了呀,只能跟你‘哎’着说话。”
赵云雷没看周福兰,大声跟众人说:“那我现在宣布,我跟周福兰的姐弟关系现在取消,以后不再是姐弟了。”
周福兰大方地说:“换成兄妹了,云雷哥!”
众人都笑了,赵云雷却别过头去不说话,点上一根烟吸起来。
周方舟说:“咋滴了,架子好大啊,我妹叫你哥你还不应?”
李爱花开玩笑,“就是啊,咋叫哥不答应呢,不是还想当小弟弟吧。”
“噗呲”周福兰刚喝一口水吐了出来。
周福梅和周宝凤也捂住嘴偷笑起来。
李爱花这才回味过来,但她像个男人一样一仰脸,“哈哈哈”大笑。
赵云雷吐一口烟圈,“啥叫我还想当小弟弟,我本来就是哥嘛。”
周方舟附和:“就是就是,咱本来就是哥,来,当哥的喝酒。”
赵云雷把烟一掐,“嗯,喝酒。”
周福兰也把酒杯递上,“还有我,光你们哥俩喝吗,咱们三个喝一个。”
赵云雷眯眼看周福兰一眼,“我跟方舟兄弟喝酒,你一个女人凑啥热闹,一边去。”
周福兰不甘示弱,“啥叫我一个女人凑啥热闹,你搞性别歧视吗?信不信我煽动全体妇女同胞打倒你!”
众人都笑了。
赵云雷无奈地笑一下,摆摆手说:“好好好,你们妇女如今是半边天,我们男人得甘当孺子牛,得罪不起得罪不起。来来来,姐姐妹妹们,一起来喝一个。”
一桌子的女人都笑嘻嘻地端起酒杯。
周福兰心里说:哼,算你识相。
同时暗暗夸奖他:这货确实情商在线。
周福梅现在一心想着挣钱,就又追着赵云雷问:“云雷哥,你这批磁带啥时候卖完呢,下一趟啥时候走呀?我还跟你一块去好吗?”
赵云雷笑笑,“看看你,这一连三问,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了。”
周福兰“嘻嘻”笑笑,说:“一个一个回答呗。”
“福兰妹妹!”厂院门外传来一声喊叫。
众人同时朝门外看去。
周福兰轻声说:“是陈胜利的表哥,可能是家里有事,我去看看。”
周福兰起身走到厂院门外,白水生一脸不悦地站在外面。
看见她就气呼呼地说:“弟妹,你跟你嫂子又打架了,你回家帮我劝劝她吧。”
周福兰吃了一惊,“水生哥,发生啥事了?”
白水生叹口气说:“福兰弟妹,你嫂子来你家这几天想反天,花钱跟流水似的,把自己给打扮得城里大小姐一样。呸,也不看看自己那老脸跟树根似的,配不配。”
周福兰暗自笑笑,装作不懂地说:“水生哥,你多心了吧,我看嫂子跟之前没啥不一样啊。我也就是给她几个买菜钱,她打扮也没钱不是。”
白水生看住周福兰半天,问:“弟妹,你真的只是给她几个买菜钱?”
周福兰一脸认真地说:“不然呢?嘿嘿,水生哥,虽然咱是亲戚吧,可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难道还给嫂子买零嘴的钱去?”
白水生眉头越拧越紧,忽然又问:“胜利兄弟手里有钱没?”
周福兰坏笑一下,“水生哥,看你问这话,你胜利兄弟是一家之主,整个窑厂都是他的,我只是替他打理,他还能没钱了。”
白水生两只脚来回挪动着,眼珠子也到处乱看,最后说了一句:“没事弟妹,你看起来窑厂有客,你进去陪客吧,我先回家哈。”
“哎水生哥!”周福兰拉住他的胳膊。
白水生穿了一件棉布褂子,把袖子卷上去裸露着胳膊,周福兰微凉的小手就攥着他的胳膊,他不由得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