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抄手游廊,来到金缕衣的院外。
“你这是想气死娘吗?”一道带着怒气的尖锐女声传来,随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许灵昀顿了顿,以她的耳力这些动静自然是听了分明。
小付连忙去看许灵昀的脸色,生怕让她看了笑话。
紧接着,屋里传来金缕衣的声音:“娘!我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他言辞十分激动,话音刚落便带起一连串的咳嗽。
“你看看,咳成这个样子也算好了许多?”她的声音因为咳声软了下去。
“若不是娘发现的早,你还要熬夜看话本到何时?你的身体经的起折腾吗?”
金缕衣忍无可忍:“娘,你为何不能对我管的松些,我已经长大了。”他言辞十分激动,话音刚落便带起一连串的咳嗽。
“你不把你身体当回事,你让娘怎么活?”
金缕衣类似的话听过有无数遍,而这一次,他心中生出几分戾气:“离了我娘照样活,有娘养着几位面首陪着娘呢。”
金夫人不敢置信,这还是她的儿子吗,他当众顶撞她,金夫人气极,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将那些话本子全烧了,还有……还有以后你都别想踏出这个门!”
她扬声道:“来人,叫几个健壮的小厮,在少爷房外守着。”
“娘!你这是要干嘛……”
眼看着还要闹下去,许灵昀掀开门,走了进去。
众人闻声望去,眼中皆是划过一抹惊艳,粉衫莲裙的少女携着可爱女童款款而来。
在他们打量许灵昀时,许灵昀也在观察着他们,金缕衣温润如玉,眉如含水,有几分病态之美。
金夫人倒是让她眼前一亮,金夫人生的带有浓郁的异域色彩,可惜年岁见长脸上生出了许多皱纹,不笑时显得有些凶相和倨傲。
许灵昀朝着金夫人一笑:“夫人,我就是那个揭榜之人。”
金夫人面上的神情变化了几番,没料到揭榜之人如此年轻,神色中透露出几分怀疑。
这份怀疑,直到许灵昀假装召出鬼木才消散。
金夫人也是御师,对于灵兽也了解甚多,她可以不相信许灵昀,但绝不可以不相信鬼木族。
待与金夫人坐定寒暄过后,许灵昀了解了金缕衣的病因。
金缕衣这病不是体弱之症,而是在胎儿时便中毒。
为了争宠,金府的一个姨娘给金夫人下毒,身为母体的金夫人却是因为胎儿吸收了大部分毒素,又加上发现的及时,她的身体倒是无甚大碍。
反观金缕衣,自小体弱多病,一步一喘,两步一咳的艰难的活到十四岁,汤药不断,全靠着针灸吃药吊命。金夫人对他一直心怀愧疚,因此十分疼爱保护这个孩子。
这种长期的中毒让毒素蔓延到骨髓里,很难一次拔除,而许灵昀等到来终于给母子带来了希望。
要说这金夫人也是厉害人物,熬死金老爷后迅速接管了金家大权,快速站稳脚跟,搞死了平日里受宠的姨娘,自己又养了几个面首,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若夫人信的过,便放心将令郎交给我,待体内的余毒拔除干净,此后仔细调理身体定会安康无忧。”
金夫人喜不自胜,连忙屏退左右,亲亲热热的拉着许寸金出去了,给许灵昀腾出空间。
待金夫人合上房门,金缕衣才发现从进门到此时,还没招待许灵昀喝一口水,实在太失礼了。
金缕衣撩起半片衣袖替她斟满了杯药茶,他略带歉意:“在下身体抱恙,向来品不得纯正的茶汤,故并无好茶招待,姑娘莫要见怪。”
话音刚落,少年有些心急猛地咳起来,止都止不住,苍白的脸色也泛起潮红。
许灵昀见状,也顾不得他会怎么想,凝脂似的玉手一下下抚着他僵硬清瘦的背脊,另一只玉手运起一团灵光没入他喉间。
只不过一息,少年便止住了咳嗽,喉间一片柔和,没有了往日折磨他的痒意。
这全然得益于许灵昀对灵质的精细控制。
他惊讶的睁圆了眸子,给那张惨淡的病容添了几分少年气。
少年轻声问道:“我的咳疾好了吗?”
许灵昀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这只是暂时,治标不治本的。”
他并未失望,只是轻轻“哦”了声,不再多问。
他对这一切太过平淡,许灵昀忍不住想逗一逗他,挑眉问他:“你不怕我治不好你,只为讹你赏金?”
金缕衣单手握拳扺在唇边,他闷闷的笑出声来:“这有什么怕的,正好让我娘彻底放弃,好,趁着我活着多看一些话本。”
许灵昀被他乐观的态度惊到了,也不再逗他,招呼着鬼木治病。
另一边,金缕衣褪去上半身的衣物趴伏在榻上,尽管鬼木是个老头子,但因为有外人看着,他仍有些羞涩和自卑。
他身上并没多少肉,薄薄的皮肉附着在清瘦的骨骼上显得有些吓人,这副身体着实算不上好看,但将这样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也令他十分厌弃自已。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许灵昀背过身去,坐在了纱帘外。
金缕衣身体一僵,但又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鬼木可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它神情肃穆,拈着骨针刺入背脊的穴位,又辅以灵质灌入其中,充满生机的灵质却如豺狼般凶狠的吞噬着毒素。
这是它曾经与一个入天门试练的弟子学的针法,经过改良,以自成一派。
一针又一针落下,骨针封住周身大穴,银针刺激经脉,身上的酸痛让金缕衣肌肉紧绷。
他因病常年白皙的皮肤好似煮熟了的虾一样红,它被吓了一跳,停下了施针。
端来了一盆又一盆凉水降温,带红色褪去,总算是能继续施针。
治疗到最后,鬼木惊奇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