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昀垂首,双手快速翻飞,体内的能量如丝如缕,她轻轻一扬手,那些能量便被引导到加西亚的身体内。
加西亚的骨骼已经破碎,血肉模糊。在许灵昀的能量作用下,那些破碎的骨骼开始缓慢的移动,就像拼图一样,逐渐拼凑在一起。
而那些血肉,也在能量的滋养下,开始缓缓的愈合。
直到此时,许灵昀越发焦急,加西亚到现在都没苏醒的迹象。
但这一切都进行的很慢,愈合的只是表面。
血巢没有被排出体外,反而随着伤口愈合也跟愈合。
种种迹象都表明,蜕翎要失败了。
许灵昀焦急的抬起头,外面的日头正在升高,离午时以然不远。
与盛从欢得几次暗中交手表明,地不是个蠢人。
如果午时她不到场,杨帛画必死无疑。
如果……
如果……
许灵昀狠狠锤在石壁上,白皙掌指渗出丝丝血迹。
不会的,她一定会成功。
越到关键时候,许灵昀心中越冷静,为何会失败?
原本这步完毕,加西亚身上应该发生些变化才对。
不,不对。
蜕翎,蜕翎,灵兽进化,灵兽的外表自然也会发生进化。
可因为小六的能量,伤口竟然提前愈合了,骨骼血脉的虽有了变化,但经过一番折腾,外形竟然又恢复了原样,这可不就是蜕翎失败了吗。
最难的是加西亚从虫母那移植而来的蜜腺和血巢。
这两物本应该当成入侵物被排出体外,却因为她的判断失误与加西亚融合的更加彻底。
还有什么办法呢?
时间不多了……
加西亚陷入了噩梦,噩梦中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十年。
第一年,腺体被剥夺。
第二年,他的胸腔被切开,为了给血巢腾出位置,反反复复将原本的脏器切除,最后只剩下了五分之二。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从刚开始的痛苦仇恨到最后的麻木,再到一心求死。
终于有一次,他避开了所有研究员的视线,终于有机会捏碎喉管。
在手搭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加西亚却停住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有人在等他。
是谁?
父亲吗?虫族亲缘浅淡,父亲的子嗣很多,不乏有继承他血脉的同胞。
朋友吗?他没有朋友,强大的虫族总是独来独往。
弱者抱团,强者独行。
所以在他失踪如此之久后,也无人关怀。
虫族茫然的在心中排除了一圈,才发现,没有人会等着他。
就是这样的犹豫,他失去了自裁的机会。
之后五年,暗无天日,如同修罗地狱。
加西亚曾无数后悔那日的迟疑之举,心中对那个莫名认定的人萌生出更深的渴求。
她是谁?相当是个女子,不过,该叫她什么名字?
“桑桑……”
玻璃器皿中男人颤了颤,随着颤抖,支离破碎的身体抖出骨骼和内脏。
立刻有研究员发现,兴奋的向外跑去:“1号恢复自我意识了。”
1号,第一个试验品,也是最后一个。
有时,加西亚也会觉得,是不是这段日子太过难捱,所以自己的脑子才会捏造出这样一个人物,让他不甘心去死。
冰冷的针剂注入体内,他打了个哆嗦,蜜腺的移植又要开始了。
真的……好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