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如跳蚤

阎瑗的回答一时间还没有等来。

她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早餐好了!阎瑗,让你叫个人怎么还不见出来?你们没事吧。要我进来帮……”

李想询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但是没等李想说完话,张玲立刻大声出言阻止道:

“不用,你别进来。吃饭啊,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出去。”

阎瑗看着张玲的模样,在一旁咯咯的笑声响彻卧室,还故意挑逗张玲说:

“紧张什么,李想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的样子?将来你们成婚后还不天天被李想看。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声音很大,显然就是故意说给门外李想听的。

他心知偷听不好,但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继续听听张玲对这个问题,作何回答?

张玲听完阎瑗的话竟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还真在思考着阎瑗提出的问题。

是每晚等李想睡后卸妆,再等他早晨还未醒提前化妆?

还是干脆直接分房睡?

她还没有考虑清楚使用哪种方案,又听到了阎瑗的一阵笑声。

当她重新抬头看向阎瑗,接着听到其说:

“不用想了,我都替你想好了。等你们婚后,你卸妆时,先把他赶出卧室,等你卸完妆,关了灯,再容许他进来接着……”

张玲听着听着,猛然又意识到大早上的,自己这是被阎瑗戏耍了。

“闭嘴!谁要和他结婚了?”她厉声阻止阎瑗继续往下说,接着顺手捞起旁边的枕头砸了过去,“滚,你这烦人的家伙,快给我滚出去。”

阎瑗故意大声呼喊着“救命”蹦跳着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李想,正好站在卧室门口不远处示意她安静。

因为他可不想让张玲知道自己在偷听。

机敏的阎瑗看在李想答应逛街时付账份上立刻秒懂。

在与李想擦身而过的时候,特意在其耳边轻语:

“姐夫,你可要加油啊!我看好你。”

李想没有底气的笑着点头。

因为他没有亲耳听到张玲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给人感觉她就像是知道他在门外偷听。

所以才特意不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

就像之前遇到类似问题时,张玲都选择了巧妙的回避。

难道他对张玲的追求是一个笑话?

说实话,他时常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每当听到张玲称呼他“小跳蚤”之后,他的怪异想法便尤为活跃。

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还真的与跳蚤有几分相似。

善跳跃的寄生性昆虫。

就像他是李想的替身一般,这应该就是一种另类的寄生。

跳蚤主要以血液为食,就像人为财死。

正如他先前做李想的替身,只是为了让奶奶多陪他生活几年。

所以他才会拼命从真李想那儿吸食足够的血量。

多次让自己身处险境,更是利用自己的技术能力,为智华科技创造更多的商业价值。

当然真李想并没有亏待他,额外的承诺在合同原有的基础上多给他几笔奖金。

奶奶心疼他牺牲太大,也太苦,所以最终选择不再拖累他。

得知真相的他,本想着随奶奶一起去,却想起了奶奶临终遗愿。

为了达成奶奶临终前的愿望。

选择不顾一切的追求张玲。

他想过自己若抛弃了真李想光鲜亮丽的身份。

他可没有足够的自信达成奶奶的遗愿。

所以他利用跳蚤强大的寄生能力,仍然选择做李想的替身,继续吸食足够的血量。

他才能像跳蚤一样拥有交配繁衍的权利。

跳蚤对湿度颇为敏感且通常惧光和热。

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人是无懈可击的。

李想在感情方面尤为敏感,而且非常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给予张玲优质的生活能力。

更加害怕他对张玲的爱最后换来的是一场空。

从而最终不能达成奶奶的临终遗愿。

或有人觉得奇怪!

他李想该喜欢哪个女人就必须听从奶奶了?

不,这是一种借口。

换句话说,像张玲一样为了和李想在一起,有意的告诉自己,她只是把李想当成了初恋漆雕哲的替身。

本质上他们在相亲见面的那一刻起都对彼此心动了。

只是生而为人的他们,多少都有几分倔强,不愿直接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每人都会选择一个他们认为的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伪装。

对,是伪装他们内心真实的目的。

或这是人类文明所创造的独有,为男女之间制造情|趣的方式;

或人类文明发展至今,陌生人之间已经完全丧失信任,不想被八卦之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伪装自己;

亦或像他们一样原本单纯的只想逢场作戏,在一见钟情之后开始了假戏真做的刺|激旅程。

张玲在阎瑗离开卧室之后,一颗躁动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仿佛站在一座火炉前,迎面而来的阵阵热浪,将她的脸颊炙烤的通红通红。

她因为阎瑗的话究竟想到了什么?

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是清楚了。

在越发昏沉的意识下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声呼唤道:

“清醒,清醒,张玲你必须给我清醒一些。这都乱想一些什么呀?”

话音刚落,她就快速向洗手间狂奔而去。

就连听到动静的阎瑗询问情况,她都没有来得及回答一句。

试图利用自来水的冰冷,淋走脸上那份难耐的燥热感。

显然,这个方式是有用的。

让她重新恢复到清醒状态。

她郑重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警告道:

“张玲啊张玲,你都在乱想些什么呢?你给我记住,他可是替身,你不可以爱上他……”

替身!

李想恰巧来到洗手间门口,听到了关键的两个字。

他解读为自己是真李想替身的身份早已经被张玲获悉。

“不可以爱上他”

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回荡了无数遍。

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该喜,说明她有过那么一瞬,确实有爱过他。

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该忧,他顿时有种被人戏耍利用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来她之前对他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竟让他傻傻的认为她是真情表露。

她绝对是一位影后级别的表演家。

一直演绎着他所期望的那种女性。

让他成功的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导致他疯狂的向她表露自己的无限爱意。

他拿勺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嘲的笑容在脸上肆意表露。

他每天跑来为她做早餐究竟图个什么?

正当他默默的向死去的奶奶祷告。

说他们都被张玲给骗了。

阎瑗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夫,你站在洗手间门口,不赶快叫张玲出来吃早餐,干站在哪里干嘛?”

张玲听到后心中咯噔一下,迅速转身拉开门,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对她的失望与恨意。

坏了!

他都听到了什么?

这双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对她的温情与爱意。

“李想……”

她本想试图挽回局面,但只叫出了他大胆名字,却一时间想不出下文如何说?

偷听是无耻的!

他在看到张玲出现时一怔。

不想拿偷听的话说事,只能暂时压制住一切负面情绪,强迫自己露出尴尬的笑容开口道:

“张玲,你好了吗?”

他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是答应了小豆子顺便一起出去郊游的。

本着大人不可以对小孩子存什么不好的引导的准则。

他也只能压制着心中的不满。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接下来对真李想的承诺。

上官傲雪的生日宴,与李氏家族的祭祀活动都离不开张玲。

他即使再如何对张玲气愤难耐,也不能现在和张玲赌气翻脸。

要知道成熟的成年人与孩子可是有着本质区别。

那便是担当!

“啊?!”

张玲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门。

心想或是洗手间的门隔音效果很好。

亦或者他因为什么事情刚到门口。

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

“我想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你要是好了,就快来一起吃吧。”

李想礼貌的动作会让人误以为是张玲家的保姆或管家。

“哦!”她刚想起自己还没有描眉画眼,梳理秀发,不免难为情的连忙侧过身,“五分钟,再有五分钟就好。你,你们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不用专程等我的。”

她虽感到了李想言行有点儿奇怪。

但此刻她因为个人形象问题却完全不愿多想。

只盼让李想现在尽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李想身后的阎瑗听到后激动的大喊:

“好呀,好呀,那我们就……”

李想开口压制住阎瑗的声音说:

“等一下,不就五分钟嘛,眨眼的时间就到了,我们等你。”

语罢,他转身看到一脸丧气的阎瑗。

他对阎瑗来说就是金主爸爸。

所以阎瑗不敢对李想说什么。

只能用令他看不懂的行为向张玲苦苦哀求着动作快点。

那一番举动就好像在说,张玲要是不快点,她阎瑗今日必定会被饿死的。

当他重新回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阎瑗瞬间感到当前空间压抑的令人快要喘不上气来。

所以判断李想必定在门口听到了什么。

说实话,他最是担忧李想会因此取消了今日的行程。

于是大着胆子将椅子向李想旁边挪了挪,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表情轻声说:

“那个姐夫趁着张玲不在,你悄悄告诉我,刚才在门口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阎瑗想着如果张玲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还是提前解释清楚的好。

毕竟,有时候有些事在女人之间提起会秒懂,要是让男人听到必定会让人产生误会的。

李想这才回过神的侧脸看着阎瑗说:

“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那你为何从回来到现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感觉就像是做了啥亏心事似的。”

李想听出阎瑗这是在暗示刚才偷听的事情。

亏心事,他觉得这个词语最应该用在张玲身上。

而他最多无意中听到了她的真实想法。

怎么比较都远没有张玲的行为亏心。

不过,阎瑗与张玲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轻易坦白半个字。

他为了缓解当前尴尬的局面,故作轻松的开怀笑了笑说:

“做亏心事,我记得张玲说过,那可是你阎瑗的专利。你怎么就把这话用到我这里了?”

阎瑗听到李想的话语,目光闪烁的连忙看向别处,同时脸上出现一阵令人难受的灼烧感。

但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道:

“姐夫,那你好意思吗?人家好心为了你,就想着可以帮帮你,你竟直言揭人家伤疤。哼,不理你。”

说着,阎瑗连忙又将椅子尽力挪向远处。

“帮我?哈哈,算了吧。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别在给张玲惹事了。那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这番话说完,竟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直到此刻他依旧习惯性的为张玲着想。

也难怪阎瑗会嘲笑他对张玲的爱意已经渗透到了骨髓。

嘲笑归嘲笑,他没有为此辩解半个字,任凭阎瑗肆意的笑着。

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通过阎瑗的笑声彻底打消张玲对他的疑虑。

他想过了,只要张玲不刨根问底,他就绝不此斤斤计较。

也算是为了此生不留遗憾,圆满完成对李想的最后承诺。

对,他打心里不想迁怒张玲。

因为她是他的初恋。

他只想尽可能的在脑海里留存初恋所有的美好。

突然!

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边同时传来歉意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李想,我们现在可以吃了吗?”

张玲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询问李想。

因为她听到阎瑗对他的嘲笑声,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潜意识里霸道的认为她的男人,只容许他来嘲笑,别人胆敢嘲笑就得付出代价。

阎瑗警觉的看出了张玲的用意,立刻收敛住对李想的所有笑意。

然后像极了古代饭桌上的晚辈主动起身,礼貌的迎接着家中长辈或主人。

更是非常识眼色的公开表示今日的饭后她来刷锅洗碗。

张玲看着阎瑗如此懂事的份上就暂时不与她继续计较。

当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肩膀的颤动,以及清楚的看到他惊讶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感。

她确认李想的确听到了什么。

只是暂时无法确定他究竟听到了多少信息。

她最担忧的是他听到了有关替身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