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瑗心中有一丝丝不悦。
不悦一到这个时候就想起了使唤她。
搞得她就像是这个家里的佣人似的。
但是阎瑗看到小豆子开心的模样之后就释然了。
心想为了能一直看到如此灿烂的笑容。
她就算是当一回帮佣又何妨?
更何况她觉得为了保持完美身材。
刚吃完饭确实需要活动一下的。
这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只是阎瑗有些不懂了。
现如今数码相机已经足够先进了。
可是张鹏天非要让阎瑗去一楼的问钱叔借那种胶卷相机。
而且阎瑗还不能抱怨心中的委屈。
但凡流露出一分不情愿出来。
那么她就极有可能会连续好几天都别想进这个家的门了。
一楼的钱叔是一个摄影爱好者。
对相机的珍视程度可比他的生命都重。
阎瑗费了一番口舌承诺说拍完照就送钱叔胶卷。
送胶卷的数量一卷都涨到了五卷。
钱叔还是无动于衷没有被说动。
正当阎瑗苦恼该怎么办时?
幸好!
一家三口等不及了。
张玲主动打电话询问情况。
电话接通后。
钱叔一听真是张玲。
随即用阎瑗的手机简单交流了几句就又爽快的答应借相机了。
还是那种不需要任何回报的借。
当从钱叔手中接过相机。
阎瑗有些不服气的询问:
“钱叔,你何苦呢?”
钱叔疑惑问:
“你什么意思?”
阎瑗继续解释说:
“我答应给你五卷胶卷借相机拍一张照片。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就是死活不答应。”
钱叔带着几分倔强的说:
“你钱叔是有原则的人。有些买卖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你做。你能拿我怎么样?”
阎瑗问:
“钱叔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钱叔一听就生气的直跺脚的怒吼:
“你才脑子有问题呢!”
要不是看到阎瑗怀里抱着他的命根子相机。
他真想把阎瑗直接踹出门去。
阎瑗吓得一个哆嗦的后退了两步。
胆大的她还是倔强的说:
“可为何张玲一开口借相机。你就愿意让张玲随便用?这不科学啊!”
钱叔说: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比如,我们这一代人的人情世故。”
这点阎瑗确实不太懂。
阎瑗一直以为当今社会不可能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就算有!
那也一定是钱没有给到位。
正如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别说是对非亲的外人讲人情了。
即便是亲生父母与兄弟姐妹。
从步入社会的那一刻起就渐渐的感情淡漠了。
弃养父母、不认亲兄弟姐妹的事情都时有发生。
阎瑗并不赞同钱叔的说法。
她微微摇头冷笑了一声说:
“人情世故?多么可笑的答案。我冒昧一问。这四个字就能让你一个成年人。竟连小孩子都懂的利益账都不会算了。傻不傻啊!”
傻不傻?
是呀!
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完全抛弃了千年传承下来的人情世故。
所有人眼中除去利益就没有其他。
若还有人固执的按照传承讲究人情世故。
那就必定会被嘲笑成傻子。
试问被绝大多数人都嘲笑的傻子就是真傻子吗?
人生在世。
若眼中只有利益二字。
那这样的人生就和一台没有感情的冰冷机器没有任何区别了。
所以我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人情世故就能给冰冷机器以温度。
钱叔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之态的努努嘴说:
“阎瑗啊!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名言?”
阎瑗兴趣浓郁的问:
“什么?”
钱叔意味深长的开口说:
“人品不行就不要怪社会不公!”
阎瑗轻蔑一笑的说:
“钱叔,你真有意思!我们说的话题和人品有什么关系?”
钱叔闻言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番阎瑗。
那眼神让阎瑗一时间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正当阎瑗想要随便说点什么就赶快离开时。
钱叔再次开口说:
“我知道你在拿到相机没有立刻离开。主要是因为我对你与张玲二人的态度相差太远。你阎瑗的心中不舒服。觉得我老钱不公平。”
钱叔的话无疑是戳中了阎瑗的内心。
她很想当即开口否认这个说法。
但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的乖乖选择点头承认了。
钱叔微微一笑的继续说:
“阎瑗,你与张玲之间的关系。我们这些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
阎瑗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容说:
“嗯嗯。那又怎样?”
钱叔接着说:
“因为你的品行早已经惹得周围这些街坊的嫌弃。所以你若没有张玲这层关系。我敢打赌街坊们没人会愿意认识你。”
这里的品行就是指的阎瑗总是频繁换对象。
有街坊都因此背地里调侃阎瑗。
说若不是对张玲的品性知根知底。
他们还一致认为阎瑗是那种自甘堕落的站街女。
老街坊们的思想有些传统。
自然是不愿意与自甘堕落的女人有任何交集。
阎瑗闻言气得直跺脚的冲着钱叔大喊:
“凭什么?钱叔,我阎瑗自问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什么?”钱叔也冷笑了一声接着说,“这么说吧。你当初为何看不上那个有一个教导主任父亲的街溜子?”
那个街溜子上学时有追求过阎瑗。
送,堵门、为阎瑗打架等什么事情都做过。
所以街溜子对阎瑗的执着惹得街坊四邻们无人不知。
甚至还有不少人认为阎瑗与那个街溜子就是绝配了。
但阎瑗说什么都坚决的拒绝了街溜子。
阎瑗没有过多思考的说:
“我阎瑗既然选择了和张玲成为了朋友。自然就不可能堕落到整日与一个街溜子为伍。”
一声意味深长的“对喽”。
钱叔就推搡着让阎瑗赶快立刻帮张玲把相机送上去。
阎瑗还有些不明白的追问:
“钱叔,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干嘛要推我离开?”
钱叔有两分恨铁不成钢的严肃地说:
“看着一个聪明的孩子。今日怎么就犯糊涂了呢?答案你都已经说出口了。还问我要什么答案?快走!别让张玲等急了。”
阎瑗这才恍然大悟!
对呀!
人以群分。
她阎瑗不愿意自甘堕落拒绝接受街溜子。
而她在这些街坊邻居眼中就和当初的街溜子没有多少区别。
自然不会轻易的接受她阎瑗的融入。
原来她阎瑗还真的是沾了张玲的光。
这才可以融入当前处处都有着浓郁人情味的环境里生活。
钱叔的嘴绝对是开过光的。
说是别让张玲等急了。
张玲等急了的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没想到阎瑗的一时间好奇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张玲表示说要不是害怕耽误了小豆子去参加活动的时间。
她才不愿意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催促阎瑗赶快回来。
为了不失信于孩子。
阎瑗不敢再多耽搁的一步两个台阶的跑上了楼。
只是眼看就差两步就要到了张玲家所在的楼层。
阎瑗的双腿因为酸麻感出现了意外。
一只脚抬的不够高就重重的踢到了台阶。
一个吃痛的身体前倾的又把腿磕在楼梯上。
接连的伤痛让阎瑗浑身直冒虚汗。
进而全身瘫软的一时间无法使一点劲儿。
尽管如此。
阎瑗都没让照相机磕碰到。
恰巧!
休息日的这个时间楼道里看不到其他人。
阎瑗只能听到自己吃痛的呻吟与急促的心跳声。
瞬间有种她的生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
家中餐桌已经收拾完。
碗碟都已经洗涮。
小豆子兴致勃勃的缠着李想。
正在选择在什么地方拍全家福。
有两个最佳地点。
一个就是餐桌这里。
李想觉得拍全家福选择餐桌前。
不管怎么看都显得不够隆重正式。
一个就是会客的沙发上。
只是沙发背景让张玲甚是嫌弃。
主要嫌弃墙角摆放了一个富有年代感的破柜子。
这个柜子不但外观看着陈旧。
而且有多出已经出现严重漆皮磨损的。
更是有一条腿是半断的状态。
即便靠着墙也让张玲都不敢上手碰一下。
生怕一碰就让柜子瞬间四分五裂。
张玲曾多次要求把这个柜子给丢了。
顺便换成她早就想要搬回家的一套多功能柜子。
柜子上不但可以摆放瓶、书籍、红酒等摆件。
而且还有一个张玲特别喜欢的茶水吧台功能。
可是最后都被父亲以张玲思想太过于败家给无情拒绝了。
今天张玲突然想借着小豆子要求拍全家福的机会。
引导着让小豆子提出把柜子丢了。
因为张玲看得出父亲对小豆子的溺爱远胜于她。
说不定小豆子可以让父亲改变心意。
不过!
也不知小豆子是不是真的听不到张玲在说什么?
还是小豆子压根就不想知道张玲说什么?
张玲想要借机丢掉柜子的意图。
已经被父亲给察觉的说了出来。
小豆子疑惑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焦急的神情说:
“妈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小豆子真的听不懂。”
张玲略显尴尬看了一眼门口说:
“哎呀,都这个时间。怎么还不见阎瑗借照相机回来?不行,我去钱叔家看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张鹏天厉声道:
“等一下!张玲,你给我把话说不清楚就别想着离开。”
张玲见自己躲不过去了。
于是决定坦然承认的说:
“没错!爸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还是很想把这件破柜子丢了换新的。”
父亲有些情绪激动的抬手指着张玲的鼻子说:
“你……你这个逆女!”
父女俩的争论。
巫曼都看在了眼里。
但是巫曼最是清楚了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所以遇到这种事情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保持沉默。
不过,巫曼明明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张玲家。
但从住进张玲家就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时候张玲要她帮忙找一个东西。
还没有等张玲说明白东西在哪里?
巫曼就能凭借下意识的直觉就能帮张玲找到需要的东西。
这个能力当时也把张玲给震惊到。
而巫曼当时对此的解释说:
“正因为她们彼此有着很多共同点。这也包括一些生活习惯。所以她才能按照自己的习惯帮你找到需要的东西。”
现在巫曼才意识到当时她说的这些话错了!
实际上巫曼曾经确实在一个类似的环境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只是这段经历过去的时间有些太久。
巫曼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罢了。
李想在听到张鹏天的生气的话语。
为了不使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他连忙上前搀扶着张鹏天劝慰道:
“伯父,你别动怒!一家人不管有多大的误会。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张鹏天因为李想的话冷静了许多。
更是顺便又当着张玲的面夸赞了几句李想的懂事。
试图让张玲也懂事一点。
不要总给他这个父亲心中添堵了。
张玲不但没有在意李想让她退一步的眼色。
而且也没有理解父亲的意图。
她反而步步紧逼的来到柜子旁继续说:
“我就纳闷了!这破柜子有什么好的?你就是舍不得丢。”
张鹏天瞧着柜子说:
“你不懂!我就是觉得很好。”
说话间,他看柜子中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浓郁的幸福感。
张玲竟没有察觉出那一抹幸福感说:
“我不懂!你不说让我如何懂?”
张鹏天看了看柜子。
犹豫的说了一个“我”字就说不下去了。
张玲不悦的抬手故意大力猛拍了几下柜子继续说:
“你瞧,你瞧,这摇摇欲坠的柜子放在家中多危险啊!那天你要是被这柜子给碰伤了。我恰好又不在家。你到时候可怎么办呀?”
张鹏天依旧倔强的说:
“放心!若真有那种意外发生。那也不要你管好了吧。总之,我绝不会让你把这柜子给我丢了的。”
巫曼见张鹏天对这个柜子如此的执着。
在仔细观察了一番柜子的具体细节以后。
巫曼恍然大悟的想起来她好像在老夫人的另一处住宅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柜子。
只是那处住宅里的柜子颜色比眼前的柜子看着鲜艳了许多。
所以巫曼才一时间蒙住没有想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的那个住宅环境与张玲家基本上是一致的。
张玲听到父亲的坚决。
有些想不通的问:
“为什么呀?你今儿要是说不出具体原因。我今儿就算是不能把这个柜子给丢了。那以后我一准找机会把这柜子给丢了。”
父亲再次指着张玲的鼻子大喊:
“逆女!你这是想气死我呀!”
张玲故作冷漠的看着父亲说:
“随你怎么想了?所以我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表达了。有本事你老就天天守着柜子哪儿都别去。”
父亲满眼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柜子。
这才终于决定要告诉张玲真相了。
只见父亲眼中仿佛在畅想着过去的一段美好的回忆说:
“张玲,实话告诉你。这个家的每一个地方都曾经倾注了我与你母亲的心血与回忆。”
具体一点说就是所有家具都是母亲动手设计。
并由父亲动手亲自打造。
母亲又在一旁搭把手一起做出来的。
张玲惊讶的“啊”了一声后说:
“你说我母亲?”
父亲则接着说:
“没错!只要看着这里每一件物品。我仿佛就看到了你母亲一直都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