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的一句不对,将李世民吓了一跳,心神都变得警惕起来。
目光紧张的看着长孙皇后。
“观音婢,哪里有问题?”
只见那长孙皇后也不说话,只是将那书册拿了起来,手指在书册封面细细抚摸了一遍,随后凑到跟前,仔细观察起来那书册封面上的字。
片刻后,长孙皇后才抬起头来,秀眉微蹙道:“这封面不对。”
“臣妾起初没在意,以为恪儿用的是比较好的绸缎来做的,但现在看似乎不是这样。”
听到这话,李世民脸上愈发疑惑起来。
“这……朕怎么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见李世民一脸茫然的模样,长孙皇后不由得捂嘴轻笑一声。
“陛下不知道也算是正常,毕竟陛下国事为重,这织物一道不懂也正常。”
“臣妾给您说说,您就知道原因了。”
说着,只见那长孙皇后将一本册子放在李世民面前,随后将自己的衣袖也放在一旁。
“说来也巧,臣妾今天恰巧穿了一件蜀绣。”
“您看这书册封面所用的锦缎,同臣妾身上穿的相比,是不是花纹立体一些?”
李世民仔细看了看,随后点点头:“是有一些。”
长孙皇后随即解释道:“臣妾所穿
着的是蜀地进贡的蜀绣,纹理平纹为主,经线彩色起彩,彩条添花,经纬起花,这也是蜀锦区别于其他锦缎的主要特点。”
“但是您看恪儿这册子封面所用的锦缎,看似和蜀锦一样,但细微处却有不同,这锦缎纬线要比经线重要,无论是起彩还是起花,都是纬线为主,而且质地也要比臣妾穿着的要坚实不少。”
“再有这色,同样要比臣妾在宫中见过的一些颜色要亮丽不少。”
“因此,臣妾觉得恪儿这封面所用的材料,应当是新做出来的锦缎和颜色。”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长孙皇后会惊讶了。
他虽然不懂锦缎是如何编织的,但是却知道锦缎的重要性,尤其是作为一种新出现的锦缎!
在大唐,锦缎可是能够作为货币使用的东西。
质量上乘,工艺上乘的锦缎,价格可不便宜!
谁能想到,一本小小的书册,封面所用的材料,要比自己宫中用的还好!
“哼!朕是万万没有想到,一本书册都让这小子玩出花来了!”
“用了新的印刷术和纸张,现如今连这封面都这么道道,这逆子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是朕不知道的?”
见李世民此时的模样,
长孙皇后捂嘴轻笑一声。
“陛下,您也不必担心,以恪儿的性子,这封面所用的锦缎如此好,断不会只做个封面就完了。”
“臣妾倒是觉得,您倒是可以问问恪儿,想必恪儿也是会说出事情的。”
“大不了就和那醉仙酿一样,定为贡品便是了。”
听到这话,李世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朕是他的父皇!这宫中贡品都成了他供应了,朕还得花钱买,他就不能送朕一点?”
“纵观千古,哪个皇帝想从儿子这里拿点好东西用还得掏钱的?”
长孙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恪儿怕不是就因为您这个样子才不敢给您的。”
“齐州之地虽然说算不上贫寒之地,但到底也不算富裕。”
“这孩子孤身一人,还要面对世家打压,手中的银钱多一点总归是有保障的。”
“您又不能白白给钱,也就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李世民闻言,静了片刻之后,最终长叹一声。
“罢了,你说的也有礼,朕这就下一道旨意,顺带给这孩子送点钱去。”
“但愿这逆子不要让朕失望。”
长孙皇后此刻也是微微颔首,随后说道:“臣妾也要给恪儿送笔钱过去。”
“上次还京,带的一些
香水都分发给了京中各家命妇,反馈相当可以。”
“这几日,各家都有银钱送来,说是要预定香水,就连杨妃那里也是如此。”
“臣妾点了点,足足有三万贯钱。”
听到这个数字,李世民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这逆子,他一个人在齐州倒是舒服,朕和你这个皇后还有他母妃倒是在长安城给他赚钱。”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也只是捂嘴笑了笑,不再多言。
……
齐州,历城蜀王府。
管家陈涛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人,抬着箱子朝着院内银库的方向走。
今天一大早他就听到有喜鹊在叫。
还想着今天有什么好事儿,结果就等来了长安城的旨意和银车。
整整十万贯钱!
陈涛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赵公公稍等,王爷和六皇子正在准备,马上就出来。”
站在一旁的赵谦笑着点了点头,摆手道:“不急不急,老奴也是奉旨办事,旨意里没说什么时候,让蜀王慢些便是。”
说着,赵谦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琳。
这一次不同往常。
自己身为陛下近侍,鲜少出宫传旨,但是为了蜀王,他已经两次亲自来了。
足可见陛下眼中,这蜀王
殿下有多重要!
赵谦身为李世民身边人,自然是知道李世民的脾性,这蜀王殿下可要比之前还受宠,他哪里敢说蜀王的不是?
至于身边的王琳,身为宫中人,他自然知道这位前朝就在宫中的大太监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这一次对方奉杨妃之命前来,陛下也是知道的,并且特意让其随行。
这也让赵谦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赵谦心中心思百转的时候,只见那府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头看去,正是李恪和李愔两人走了出来。
再次相见,赵谦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老奴拜见蜀王殿下,六皇子殿下!”
李恪微微一笑,亲自将其搀扶起来,随后衣袖一抖,一块金饼微不可查的落入赵谦的衣袖当中。
动作之熟练,让一旁的李愔见了都叹为观止!
但更让李愔惊讶的是,自己这三哥居然敢行贿父皇身边的太监,不怕死吗?
此时的赵谦只觉得自己衣袖一沉,心中讶然,但脸上却并无太多表情,只是笑眯眯的朝着李恪说道:“殿下客气了,老奴惶恐。”
李恪轻笑一声,随即左右瞧了瞧,凑到赵谦身前轻声问道:“赵公公,我那父皇又打什么主意呢?给我送来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