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这边专心承认错误,李世民自然是看出来点什么。
张了张嘴想要训斥两句,但终究还是张了张嘴没有将话说出口。
只是朝着李承乾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免得自己忍不住开口训斥。
李承乾此刻倒是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见人离开,李世民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长孙皇后见状,心中也是颇为无奈,但还是上前劝慰了两句。
“陛下不要生气,承乾这也不是故意这样,许是真的没有办法吧。”
李世民看了一眼长孙皇后,犹豫道:“如此放纵当真可以?他可是太子!”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李世民,又看了看大殿外消失的李承乾的背影,语气幽幽道:“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不是必备的过程,又何来必然的结果?”
“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儿罢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神情一怔,看向长孙皇后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异样。
他和长孙皇后几十年走下来,什么样的凶险时刻没经历过?
自己这位红颜知己,可以说是任何时候都没有迷茫过,唯有坚定不移的和自己站在一起。
但就在刚刚,他居然从长孙皇后的眼中看出来了茫然!
显然如今太子和蜀王的关系,便是她也看不出来走向了。
知子莫若父,这话虽然不假,但李世民不得不承认,长孙皇后比自己更加了解宫中的这些孩子。
难不成自己真的想错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李世民才开口道:“万事等到恪儿从钳川回来之后再说吧。”
……
翌日,晋王府外停着数辆马车。
李恪这边收拾好后,临上车之际朝着太极宫的方向行了一礼,这才乘车离开。
一次正常的赴任做事而已,因此并无人相送。
自顾自的离开了长安城之后,李恪便同这次要一同前往钳川城,护送自己的一万精锐府兵会和。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但如今大唐和吐蕃关系微妙,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李世民还是调拨了一批人马。
至于统领这一万精锐的人,李恪倒是头一次和其打交道。
此人便是宿国公程知节之子,明威将军程处默。
身为程知节的长子,程处默和长安城内勋贵家的长子并无区别,守规矩,能力好,最关键的是听话。
只是闷葫芦一样的性子,让李恪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结合程知节平素里的表现,李恪一度怀疑程处默这兄弟,是不是脑子被宿国公给打坏了。
从长安城出来之后见面到现在,李恪同这位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就这样相当无趣的一趟路程,走了大概五天之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钳川城。
“王爷,斥候来报,再有半日便可到钳川城了。”
马车内的李恪正在打盹,陡然间听到程处默的汇报声,李恪这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伸了个懒腰起身钻出马车。
“通知全军,钳川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大军就地休整,营中留一名副将,剩下的军中校尉以上者,随我骑马入城!”
程处默听到这个命令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王爷,为何要这样?”
神色好奇的看向程处默,李恪轻笑道:“本王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程处默眉头一蹙,躬身道:“王爷,钳川城内守军只有不足万人,若是吐蕃突然进攻,必然会被攻破,咱们虽然说是来和谈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程处默一本正经的在和自己科普不让大军入城的后果,李恪却是半点不慌。
“正是因为钳川城内只有千人防守,本王才让大军驻扎城外的。”
“吐蕃若是真心和谈,也不会随意试探。”
“若是怀有异心,你这大军驻扎城外他不知道,才会暴露出来。”
“要不然这一万人明晃晃摆在那里,你若是吐蕃将领还会动手吗?”
听到这话,程处默顿时恍然大悟,摇了摇头道:“属下不会动手的。”
“既然你都知道不会动手,那么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程处默摇了摇头,缓缓道:“没了。”
李恪见状,微微一笑:“既然没了问题,那就去做事儿吧。”
程处默躬身应是,随后转身离开。
他同李恪是第一次接触,起初还以为李恪并无传闻中那么厉害,但这未雨绸缪的本事,却是让他多了几分重视。
这王爷,不一般!
当大军来到距离钳川城二十里的地方便就地安营扎寨。
而程处默也听从李恪的安排,只留下十余人身着普通甲胄,和李恪直奔钳川城。
第一次如此放纵骑快马的李恪,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精心挑选。
不得不说,大哥李承乾挑选的这匹马确实是不错,稳得很。
一行人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来到了钳川城下。
而看着李恪就带着这么点儿人来的时候,侯君集人都傻了。
举目四望,似乎想要从李恪身后找出来那万余人马。
只是看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有发现。
见侯君集的样子,李恪笑眯眯问道:“侯将军这是找什么了?”
听到询问,侯君集这才急忙问道:“王爷,您从长安带来的兵呢?”
一旁的程处默闻言,开口解释道:“遵照王爷的命令,全都驻扎在二十里开外。”
侯君集这才注意到,李恪身边的程处默此刻居然穿着普通甲胄。
略微一想,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许是为了防备吐蕃的刺探,才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侯君集倒是对李恪佩服了些。
这位王爷,理政能力不俗,便是对兵事也能如此谨小慎微,果然是自己选中的皇子,这能力其他皇子可没有!
心中想着,侯君集也不在多问,而是笑眯眯的看向李恪。
“王爷安排自有道理,咱们还是先入城吧,末将已经着人安排好了,为您接风洗尘。”
李恪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随着侯君集进入钳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