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西都督府。
尚囊这边早早就赶了过来,只求尽快开始和谈。
但是当来到地方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
李恪这边还在准备,让自己先入府等候。
手边的茶水喝了三遍,再填水就要和白水一个味儿的时候,李恪才在侯君集等人的陪同下施施然赶来。
尚囊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起身朝着李恪躬身行了一礼。
“拜见蜀王殿下!”
只是不等尚囊直起身来,便听到李恪发出爽朗的笑声。
“哎呀呀,让尚囊大相久等了!”
“欲谷将军,快些过来打个招呼,今日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暂先放下仇怨,给本王个面子。”
听到这话的尚囊一脸疑惑的抬头看去,却见李恪动作极为自然的将一位壮汉推到了自己面前。
看对方的装扮,显然不是大唐人的装扮,倒像是薛延陀的穿着打扮。
只是一瞬,尚囊就意识到了面前这位应该就是噶尔·赞悉若昨晚上和自己说的薛延陀特使了。
阿史那欲谷似乎并不排斥和尚囊见面,被李恪推到面前之后,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
“见过尚囊大相。”
“在下阿史那欲谷,薛延陀镇西将军。”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尚囊瞬间就知道了
面前这位是谁。
“阁下就是颁布军令,侵扰我吐蕃边境的欲谷主将?”
听着这声质问,阿史那欲谷却是没有生气,反倒是神色淡淡的承认了下来。
“不错,正是在下。”
“你!”
见阿史那欲谷那毫不避讳的样子,尚囊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怒火,但还没有发出来,就被李恪的一句话压了回去。
“看样子大相很不高兴,要不你们先打一架再说?”
听到这话,尚囊瞬间冷静下来,强忍着怒火吃着李恪看去。
“王爷,是在下失礼了,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今日是我吐蕃和大唐和谈,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李恪微微一笑,开口道:“本王听闻薛延陀和你吐蕃也有些冲突,便想着叫来一起谈谈,若是能一起解决了岂不是好事儿?”
尚囊听到这说辞,不由得心中气急。
谁不知道薛延陀就是听了你大唐的话才来的,现在倒是在这里当起来好人了!
只是这话尚囊也只敢心中想想,并不敢直接说出来。
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尚囊才看着李恪开口道:“倒是有劳王爷费心了。”
李恪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这是哪里话,和气生财嘛!”
“既然大相不介意,咱们就坐下谈吧?”
尚囊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随后在李恪的指引下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尚囊是头次见识桌椅板凳。
此刻看着面前这张巨大无比的长桌,坐在椅子上还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当看到阿史那欲谷就坐在自己对面,而李恪则是坐在中间的一侧。
这位置总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哪怕是大唐这一方,坐定之后的侯君集等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原本以为李恪这样安排只是随意而已,但现在才发现这谈判时的桌椅摆放也颇有讲究。
就在众人心中心思各异的时候,李恪的声音也突然响起。
“诸位,今日咱们三国齐聚,看似目标不同但所求却是一致,那就是停战一事。”
“尚囊大相,我大唐严格来说同你吐蕃并未开战,只是中间有些误会。”
“首要的问题便是你吐蕃居然向我大唐要诛杀禄东赞的说法,关于此事本王属实是想不明白,你们就没看我大唐皇帝给你们吐蕃的旨意吗?”
面对李恪的质问,尚囊开口道:“王爷,话虽如此,但此事也不能听你大唐的一家之言!”
“你大唐诛杀我吐蕃大相,用的理由却只是窃密,你大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靠杀人灭口来捂着?”
尚囊的一句话出口,坐在其身侧的噶尔·赞悉若也是
眼神冰冷的看着大唐的官员。
亲爹被人宰了,自己还能做在这里听大唐人狡辩,已经是有足够的定力了。
他恨不得亲自用刀手刃了面前的大唐官员,以求为父报仇。
而此时此刻,包括侯君集等人在内的大唐官员,却是脸色一变。
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这分明是再讥讽他大唐!
只是再看坐在那里的李恪听到这话却是没有生气,侯君集等人也不好发作,只能先等李恪开口。
就在此时,李恪突然轻咳一声,随即抬头淡淡的看向尚嚢。
“听大相的意思,倒是觉得我大唐杀错了禄东赞?”
“对于此事,本王能说的就是他禄东赞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死有余辜都是轻的。”
“一派胡言!”
噶尔·赞悉若终究是没有忍住,猛地站起来朝着李恪怒骂了一句。
“家父素来谨小慎微,极重规矩!怎么会如同你大唐所说,因为做出偷窃一事而被诛杀?”
“分明是你大唐找了个由头残杀家父!”
“你大唐应该立刻将杀人的凶手交出来!此乃和谈体现诚意之法!”
看着陡然间站出来的噶尔·赞悉若,口口声声的称呼禄东赞为家父,李恪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是禄东赞的儿子?”
噶尔·赞悉若胸膛
一挺,眼神看向神李恪。
“吾乃噶尔·禄东赞之子,噶尔·赞悉若!”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李恪不由得轻笑一声,点点头后才再次看向对方。
“你若是不相信,那本王这里也有证据,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看了。”
听到这话的噶尔·赞悉若还以为李恪这话是在吓唬推脱而已,当即发出一声冷笑一声。
“笑话!有何不敢看的?本将军倒是觉得是你蜀王殿下不敢拿出来吧!”
李恪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你如果非要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东西死的,那本王有什么不敢给你看的?但本王要提前给你说一声,看过之后你还能不能活着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无论噶尔·赞悉若还是尚嚢,俱是神情一滞。
见两人愣住一言不发,李恪接着开口道:“禄东赞现在已死,我大唐皇帝不在追究此事是谁指使已经给足了你们吐蕃面子,若是你们还执意追究,那我大唐和你们也只有一战了。”
“毕竟此物事涉绝密,不要说你们了,因为此物而死的可不是禄东赞一人,还有我大唐的官员!”
“有些东西,有资格知道才能知道,没有资格知道,那就唯有一死了。”
“我大唐最不怕的就是杀人,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