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但是李恪却清楚的很。
噶尔·赞悉若这位在原本的历史上,禄东赞病逝之后,便接替了禄东赞的位置,执掌朝政。
算是吐蕃历史上有数的实权大相。
这样一个人,哪怕是晚发育一些年,但也不并不妨碍人家底子好。
看着人是傻乎乎的,有些脑子不够用的样子,但真要给了机会,这种人必定会一飞冲天。
所以,李恪很确定,这人回去之后,没有了尚嚢的提点,尚嚢一族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李恪扭头看向还在沉思的侯君集两人,缓缓道:“这段时间等着消息就是,先找个理由将尚嚢扣押下来,咱们等着吐蕃的消息便是。”
听到李恪的这声吩咐,侯君集和苏定方瞬间回过神来,随后急忙点了点头。
“末将明白!”
此时此刻,离开都尉府的尚嚢还不知道都尉府内发生的事情。
今日他将噶尔·赞悉若供出去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就看李恪到底相信不相信自己了。
这一步若是赌对了,那他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整个吐蕃朝堂,自己都将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甚至…那一人之上
或许也会被自己掌控说不定。
心中琢磨着这些的尚嚢,不自觉的轻笑一声出来。
但下一秒,尚嚢就立马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深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
直到回到那驿馆之后,尚嚢心中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随后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随从叫来。
“驿馆外的唐军都走了吗?”
随从看着心情不错的尚嚢,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询问,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大相,还没有走。”
听到这话的尚嚢眉头一蹙,心中浮现出来一抹不悦。
“还没走?老夫已经和侯将军解释过了,怎么还没有将人撤走?”
随从闻言面露苦笑,摇摇头道:“此事小人也不清楚,不过那负责看守的唐军校尉送了话来,说是他们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暂时还不能撤去。”
“说什么一切都要等王爷醒了再做定夺。”
说到这里,那随从便面露苦楚的看向尚嚢。
“大相,您看现在这情况,咱们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们一直不放咱们回去,咱们还怎么和王上复命?”
提及这事儿,尚嚢比自己这随从都头疼。
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毕竟大唐不放人,自己也不能强行离开钳川城。
琢磨了片刻之后,尚嚢看着随从接着问道:“城外军营可有消息?”
随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见状,原本还心情好了些的尚嚢,此刻瞬间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当真是白高兴一场!
原想着能够杀了李恪,顺带手将噶尔·赞悉若也一并送走,结果现在只死了一个噶尔·赞悉若,李恪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是将自己也给扣在这里了。
现在这情况,自己反倒是要祈祷李恪没出事儿才行。
这都干的什么事儿?
心情烦躁的尚嚢朝着随从挥了挥手,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
“罢了,退下吧,若有新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本相。”
“小人明白。”
那随从行了一礼便就此告退。
……
吐蕃,逻些城。
远在钳川城内等着大唐放人的尚嚢万万没想到,回到逻些城的不是自己,而是噶尔·赞悉若。
在都尉府答应了李恪的条件之后,噶尔·赞悉若便要了两匹马,单人单骑奔逃回逻些城。
只是回到逻些城的他并未第一时间去王宫面见松赞干布,而是隐藏身份去了一处医馆。
他这一路赶时间,除了担心事情生变之外,最担心的还是李恪给自己吃的那颗药。
一个月的时间可不算太多。
就算是自己做到了李恪的要求,他也担心李恪会卸磨杀驴,因此还是自己先看看这毒药能不能自行解除。
只是一连换了几家医馆,噶尔·赞悉若都没有查出来问题。
此时的他并非没有怀疑过李恪是不是在欺骗自己,那毒药就是个假的,但仔细琢磨一下,以李恪的身份,若是真的要骗自己,属实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想不通真假的噶尔·赞悉若顿时变得烦躁起来。
纠结了许久之后,还是暂时放弃了解药的事儿,打算先将事儿做了换来解药再说。
心中打定了主意,噶尔·赞悉若几乎没有一刻停留,就直奔王宫而去。
此刻已经入夜,噶尔·赞悉若来到王宫的消息送到松赞干布的耳中时,顿时将松赞干布听得一脸懵逼。
“你是说,噶尔·赞悉若一个人回来了!?”
“尚嚢他们呢?”
通报的内侍摇了摇头,面露纠结之色。
“王宫禁卫通报,回来的只有噶尔·赞悉若一人,其他人未曾见到,而且看着赞悉若将军身上穿
着,也是风尘仆仆,似乎回来的很是匆忙。”
听到这话,松赞干布眉头一皱,随后开口道:“将人带进来。”
“是!”
那内侍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不过片刻便将噶尔·赞悉若带了进来。
“王上!”
只见那噶尔·赞悉若刚刚走进大殿当中,还没有来得及被松赞干布看清楚脸,就一个滑跪,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宗松赞干布的面前。
这陡然间出现的一幕,直接就将松赞干布给看傻了,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仰,抬眼看向了噶尔·赞悉若那极其狼狈的脸。
看着噶尔·赞悉若此时的模样,松赞干布急忙伸出手将其搀扶起来。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噶尔·赞悉若看着松赞干布,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是一股热泪夺眶而出。
双手紧紧抓着松赞干布的双臂,声音颤抖的看着对方,哭嚎道:“王上啊!末将、末将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王上了!”
听着噶尔·赞悉若这一声哭嚎,松赞干布心头猛地一跳,神情间浮现出来一抹慌张之色。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出了什么事儿?将军你快说啊!”
“尚嚢大相…大相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