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爷一脸慈祥，“有个小伙子雇我过来拉烤鱼片，他去买背篓和柳条筐了，一会就到。”
“齐大爷，您先把马栓到那边的树上吧？一会进来喝碗绿豆汤。”楚沣说完，转头朝灶房喊，“姐，有人一会过来买咱家烤鱼片。雇了齐大爷的马车。”
齐大爷没有吭声，牵着马朝不远处的槐树走去。
楚漩听到后，赶忙舀了一碗绿豆汤，“小沣，赶紧招呼齐大爷进来坐。”
齐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不进去，在槐树下凉快。”
不想进去占便宜喝绿豆汤。
楚漩只好端着绿豆汤出来，塞到齐大爷手里，“喝点解解暑，只要是来我家拉货送货的人，都有这待遇。”
这样一说，齐大爷才接过碗道谢，小口喝着绿豆汤。
楚漩没问是谁雇的齐大爷，反正过会就会知道。
齐大爷喝了几口绿豆汤后，主动开口，“雇我的人好像是隔壁村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
很快喝完。
冯帅这才说了实话，背对其他人，朝她伸出三根指头，低声说道，“三块钱一斤。六十斤卖了180块。你可别传出去，不然有人去临县跟我抢生意。”
“这次我带了160块，要一百斤烤鱼片。”
尽管以前冯帅没少欺负他，但姐姐说过，敌人的敌人就可能成为合作伙伴。
楚漩一眼看出来，“去我家喝碗绿豆汤吧！把筐和背篓都带进去。”
“女人怎么了？手脚麻利一样挣钱！实话告诉你。我每天挣得比船工多！”
楚沣接过，麻利地数完，“没错，是160块。”
手里有两个提筐，背上有一个大背篓。
一提秦雪红，楚漩不再坚持要白布的钱。
鱼肝脏用盐腌好放进大缸储存，鱼头堆在角落里，鱼皮串起来晾晒……
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叠钱，递给楚沣，他记得上次就是楚沣负责数钱。
昨天买的莲藕还剩了八九斤，做一个莲藕炖海鸭。这道菜最适合夏天吃，鲜美清淡，滋补身体。
海鸭就在那里。
不到晚上七点半，所有的剥皮鱼处理完毕，腌制上。
说不准将来冯帅能跟冯春正面刚呢。
大玲使劲甩开她的手，“有话就说，你抓我干嘛？她是个好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雇我杀鱼，让我有钱吃饭。”
疲劳的身体因为这顿饭，重新有了活力。
冯帅搬上板车，齐大爷赶马车送他和货去火车站。
楚漩边说边朝院子角落走。
苗大翠和高美娟留下看烤炉，其余人结算工钱回家休息。
楚漩面带疑惑，上次冯帅过来只进了60斤烤鱼片，没多少本钱，这么快就拿出160块？
难道他把烤鱼片卖出高价？
“烤鱼片你卖多少钱一斤？”
冯春呵呵冷笑，“她能给你多少钱？”
“我不告诉你！”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楚漩指了指灶房，“今天刚烤出来的烤鱼片，我去给秤一百斤。下次记得把白布洗干净带过来，不能每次都送你白布。”
冯帅冲刺般跑进院子。
“不如你这次就钱买？”
楚沣自然没有为难。
“多的时候十多块，最少三四块。现在你打听到了，满意了吧？”
楚沣已经听到姐姐的话，去灶房舀出一碗绿豆汤，递给冯帅。
吃完饭，干活更带劲。
称好一百斤烤鱼片，分别用白布包好，放进柳条筐和背篓里。
大玲拿起刀继续杀鱼，“那小子真了解我。不告诉我也罢，免得我知道后真说出去。小漩，晚上咱们真炖海鸭吃吗？”
非常想喝绿豆汤。
大玲停下杀鱼的动作，一脸八卦，“小漩，刚才冯帅跟你嘀咕啥呢？烤鱼片他去别处到底卖多少钱一斤？”
“谢……谢谢！”
“那你倒是说，有多少啊？”
一碗不过瘾，又厚着脸皮要了一碗。
就在这时，冯帅气喘吁吁跑过来，“是我……我雇的齐大爷。之前……买的提筐……被……被一个大客户直接买走，我……重新买了。”
“不告诉我，我心里也有数，你累死累活一整天，她也就给你三块钱！一个船工一天的工资才三四块呢。你一个女人能挣得过船工？”
冯帅顾不上再次说谢，放下柳条筐，接过碗，咕咚咕咚喝起来。
正好楚漩走过来，他便说起正事。
“别介。”冯帅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来之前偷偷去看秦雪红，她还是老样子。她娘家几个嫂子轮流照顾她。”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去杀鸭子。顺带把柔软些的鸭毛洗干净晒起来。攒一攒将来能做副护膝。”
下午六点多，大家坐在院子里吃饭，每人一大碗莲藕炖海鸭，莲藕软糯香甜，海鸭肉美味鲜香。
看到齐大爷手里的绿豆汤，忍不住舔一下干裂的嘴，又热又渴，感觉要中暑。
大玲到家门口时，冯春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听说你现在跟着楚漩那个死丫头干活？”
冯帅陪着笑脸，“这不是遇上一个大客户，人家把白布也买走了。下次我没带白布的话，我另外出钱买。”
楚沣非常期待那一天。
连喝两碗绿豆汤后，冯帅感觉自己才算活过来。
楚漩故意打趣道，“他就是怕你知道后到处说，才小声跟我说，还特意叮嘱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以后不从咱们这进货。”
冯帅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万一楚漩趁机涨价怎么办？
楚漩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放心大胆地说，只要剥皮鱼不涨价，我家烤鱼片绝对不涨价。”
大玲杀鱼的速度更快，炖海鸭，想想都流口水。
除去路费，每斤烤鱼片纯挣一块三，六十斤纯挣78块。
其他人也一样。
大玲总感觉冯春不止打听工钱这么简单。
忽然，冯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是三百块，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些钱就是你的！”
大玲冷哼一声，“就这点钱还想买我给你办事？在楚漩家，不到一个月，我就能挣够三百！”
冯春一咬牙，肉痛地又从口袋里掏出更厚的一叠钱。“再加六百！一共九百，要不要帮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