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因为霍晋珩那些银子的缘故,江念瑶再没有受到为难。
所以当王言轻去找她的时候,也没有狱卒去禀报,毕竟谁都以为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再次见到王言轻,江念瑶一点也不惊讶。
那日王言轻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神是十分落寞的。
等王言轻走到面前来,江念瑶便直接开口问了。
“夫人想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
她没有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失忆了,毕竟在没有太多交涉的情况下,这样讲很容易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王言轻这次没有说什么。
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只笛子。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念瑶一眼。
直接吹起来。
江念瑶皱起眉头。
这首曲子为何.......
好像在哪儿处听过。
一曲终,她方泪流满面地看着江念瑶。那眼神看得她一辈子恐怕都无法释怀。
“夫人,你这是什么曲儿?”
王言轻见江念瑶的面色有所动容,立马转而笑了起来。
“瑶姑娘听过?”
她的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曲子,除了他之外,只有你听过。”
“肯定是你的,你就是江念瑶对吧?”
王言轻沉浸在自己的肯定里,连忙拉住江念瑶的手。
眼神探究又期待。
似乎......
这令江念瑶确确实实在脑海中找到一个身影与眼前的人重合。
那样的眼神是无法忘记的。
她传达的情绪早已在心里生根。
“夫人,就算你再怎么肯定我是谁,也没有办法。”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
是那令人动容的眼神,还是她心中的好奇,对眼前之人的莫名其妙的信任。
她还是向王言轻坦白了。
“为何?”
王言轻一头雾水。
“因为我早就失忆了。”
王言轻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江念瑶那神色不像是在骗人。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她实在没有想到的答案。
她原以为江念瑶或许只是记性不好,或许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想承认。
但实在没想到是由于失忆了。
“那你和霍淩聿呢?现在怎么样了?你可否还记得他?”
由于自己的感情现在已走到了如此地步。
她总会想探究从前身边的人过得如何。
可她一直困在这不大不小的知府里,哪儿还有机会。
“霍淩聿,谁?”
这样的答案,王言轻也是愣了好久。
她试探地看着江念瑶的表情。
这个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全然就像在描绘一个陌生人般。
没有丝毫的爱意。
不知道为什么,王言轻有些接受不了。
“瑶姑娘,你怎的不记得他了?”
她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最是清楚江念瑶当年爱霍淩聿,爱得不顾一切,爱得将对方装了满眼。
如今却像是在听一个不认识的人。
她从前是最羡慕他们二人的感情的。
怎的到了如今。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抱歉,夫人,我真的不记得他。”
“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如果真的有那么重要,那么自己失忆了的一年里,为何没见到他来找过自己?
为何没有他的一年里,自己也活得好好的。
王言轻看得连连眨眼,表示不敢相信。
“瑶姑娘,那你可认识霍晋珩?”
王言轻又试探地说了一个人名。
没想到江念瑶这时候却能记得。
“我......的心爱之人。”
江念瑶说出这句话之时,不清楚是怎样的语气。
连她自己也不知。
“......”
王言轻不敢置信,她瞠目结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瑶姑娘......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可你当年明明一心只有霍淩聿。”
“这我是知道的。”
“从前的所有事你全忘了?”
看来发生了许多事。
她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连霍淩聿都不记得了,那更不可能记得自己了。
王言轻神色凝重。
方才的欣喜之感被扑灭。
“夫人可否将知道的都讲给我听听?”
眼前这个人讲的什么霍淩聿,自己确实不认识,可是霍晋珩确实与自己相关的。
说不定她能帮助自己记起什么。
江念瑶也着实好奇。
“或许这样能有助于我找回记忆呢?”
王言轻见状也只好给江念瑶讲述了一些,但毕竟自己和她们接触的也不算太多,如今又时隔太久,只能讲一下自己微微知情的。
“我只知道,瑶姑娘从前与霍淩聿最是情投意合的。”
“瑶姑娘与霍淩聿当年为了躲避追杀,硬生生背着霍淩聿在山林里躲避了两天两夜,可自己都伤得很严重。”
“那日之后,瑶姑娘的肩上便落了疾不是?”
江念瑶摸了摸肩膀,她肩膀上确实一直有无法痊愈的旧疾。
眼前的人说话是有一些可信的。
但为什么现如今提起这个人,自己脑海里已然没有什么感觉?
“那他可爱我?”
这个......
“我只记得当时瑶姑娘开心地与我说,霍淩聿回京之后要立姑娘为后。”
“想必,霍淩聿也是很爱瑶姑娘的。”
自那之后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江念瑶的眼神里全然都是疑惑。
“你口中的霍淩聿是皇上?”
“正是。”
江念瑶在脑海深处深挖苦倔,终于拎出来了一个名字。
“江......念瑶?”
如果说,以前王言轻单拿着一个名字问她她认不认识。
她会感觉模模糊糊,甚至脑海中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人。
不管是对于什么霍淩聿,还是对于什么江念瑶。
可如今这两个人一旦被放在一起,她突然思索到了一些记忆。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些印象。”
“哦?姑娘说来听听?”王言轻有些好奇。
那些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正好自己失忆了没多久。
“那时候宫里闹着一件事儿,被写话本子的越传越猛,从宫里传到了民间。”
“传闻皇上有一个情女,是宫里的嬷嬷。”
“那个女的叫江念瑶,据说是个大情种,偏偏对着皇上情根深种。但是皇帝将她狠狠地辜负了,最后被恶毒皇后一把大火烧死,埋到了后山里。”
王言轻咋舌。
不知不觉捏了把汗。
“据说那段时日皇帝伤心了没多久,便立刻恢复寻常,在后宫夜夜笙歌。”
江念瑶讲出来的时候,神色淡漠。
似乎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瑶瑶你......不要伤心”
“我不伤心,我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