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於觉还盯着帐篷门出神,祁漱玉放到他肩膀上拍了拍,奇怪问道:“在看什么?”
於觉感受到肩膀上的触碰,回过神,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恢复淡定的表情,回道:“没什么。”
“你是不是好奇聂沧的身份?”祁漱玉盯着他的神色变化,问道。
於觉唇线比自觉抿了一下,身侧的指尖在袖口处划了下。
祁漱玉看他半天不回答,使劲盯着他瞧:“你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她说着,就要伸手探向於觉的额头。
於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原本在他肩膀上的手也自然而然滑落了。
祁漱玉更觉得奇怪了:“到底是怎么了?”
於觉摇了下头:“无事。”
祁漱玉:“......”
不说就不说,闷死你。
祁漱玉暗中磨了磨牙。
最讨厌这种闷葫芦了。
祁漱玉走到茶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完了一杯茶,她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於觉的反应感到气闷?
又猛喝了一杯茶,她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撂,发出“笃”的一声。
南棠和於觉同时看了过来。
祁漱玉站起身,目不斜视,走出了帐篷。
营地外边,聂沧正在吩咐几个下属做事。看到祁漱玉出来,,交代完事情走了过来。
“大小姐可是有何吩咐?”
祁漱玉刚出了帐篷就感觉没那么生气了,现在看到聂沧这张帅脸,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道:“没事,跟我走走。”
“是。”面对祁漱玉直白的目光,聂沧微微低下了头,试图避开了她的视线。
祁漱玉走在前面,聂沧想走在他身后,但是祁漱玉让他和自己并排走。
聂沧觉得不妥,但是不能违抗命令,只能走在了祁漱玉的身边。
营地附近有一条河,他们沿着河岸慢悠悠走着。
祁漱玉没问话,聂沧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
祁漱玉假装不经意地问:“侍卫长今年多大了?”
聂沧顿了顿,不知她是何用意,但还是老实回答:“年方二十。”
祁漱玉点了点头。
“我记得八年前见你,你还是个瘦瘦小小的邋遢鬼。”
聂沧低头道:“属下确实落魄,脏了大小姐的眼睛。”
祁漱玉笑了声,不置可否,换了个问题。
“我离开这段时间,祖父身体如何?”
“侯爷还在用药,只是念您过度,夜里总是难以入睡。”
“是么。”
祁漱玉垂眸,聂沧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段时间侯府没发生别的事?”
聂沧心中有些诧异。
大小姐的性子,怎么与别人告诉他的不太一样?
压下心底的疑虑,他答道:“并无大事。”
祁漱玉眸中多了点玩味。
没有大事?那看来是小事不断咯?
她看着聂沧低眉顺眼的样子,笑了笑。
“侍卫长。”她说着,一只手扯住了聂沧的袖子。
“你长得比璃哥哥还要好看。”另一只手摸向聂沧的下巴。
聂沧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大小姐说笑了,在下哪能比得上世子半分。”
对上祁漱玉似笑非笑的眼神,聂沧的心绪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以为祁漱玉变了性子,但是刚才听到她的话,又不确定了,现在对上她的眼神,聂沧心中疑虑更甚。
他不习惯被人触碰,但是眼前人也算是他半个主子,即便祁漱玉真的想做什么,他也没有反抗的道理。
祁漱玉到底想做什么?
祁漱玉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虚虚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瞥见站在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她对聂沧道:“回去吧。”
说罢越过他,率先走了。
聂沧僵硬的身体总算恢复正常。
看了眼祁漱玉的背影还有远处的一道身影,微蹙了下眉毛,很快跟了上去。
祁漱玉走到了於觉面前。
“你怎么出来了?”祁漱玉微仰头看他。
她这才发现,其实於觉要比聂沧高上一些。
“出来寻你。”於觉回道。
祁漱玉不解:“找我干什么?”
於觉抿了下唇,看了眼她身后的聂沧:“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可比你能打多了。”祁漱玉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
“......”
对上她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於觉无法,只能伸出手,拉住了她的。
祁漱玉没反抗,任由他拉住。
“担心你被其他人拐走了。”他道,目光看向祁漱玉身后。
走近的聂沧正好听到这一句:“......”
他顿住了脚步。
听到於觉说出的话,觉得有点好笑,配上他毫无波澜的表情,祁漱玉更觉得好笑了。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两个男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祁漱玉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转过头问聂沧:“膳食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这是要把他支走的意思。
聂沧点点头,微一躬身,道:“大小姐稍等,属下去看看。”
“去吧去吧。”祁漱玉挥了挥手。
聂沧走后,剩下她和於觉在原地。
“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把人都吓到了。”祁漱玉笑吟吟道。
於觉板着脸,道:“实话实说罢了。”
如果是白天,祁漱玉会看到他的耳尖已经红了。但是现在,光线比较昏暗,祁漱玉也没有留意。
祁漱玉又开始笑了。
於觉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一直笑,但是她觉得祁漱玉心情是极好的,他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
祁漱玉笑够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是这样嘛,想说什么说什么,我比较喜欢直白点的。”
祁漱玉说完,对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越过他走进了帐篷。
於觉站在原地,被她的笑容晃了晃,也因为她的话呆了下。
祁漱玉的意思是不是也挺喜欢自己的?
如果不是喜欢,那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
於觉敛眉沉思着。
他在外面站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转身进了帐篷。
帐篷内,南棠正向着祁漱玉涛涛不绝地说着祁漱玉出去之后於觉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当时那个脸色哟!比我原形还黑,然后我看他一咬牙一跺脚就撩开帘子出去了。”
听到前面半句祁漱玉还觉得正常,听到后半句她直接无语。
於觉再怎么失态,应该也不会做出“一咬牙一跺脚”这一连贯的动作吧?
南棠也觉得自己说得夸张了点,挠了挠头,正要再说点什么,然后目光瞥到门帘处的人,立刻闭嘴了,生硬转移话题:“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