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互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坐在祁漱玉对面的俏丽女子掩唇，轻笑道：“玉妹妹有了夫君和孩子当真是变得不一样了，性子看起来温软许多。”
祁漱玉看过去，便认出来，这人是晗璃世子的表妹，凌阳郡主。
这位凌阳郡主虽然与晗璃世子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不过与晗璃世子的关系颇为密切，深得琅东王妃的喜爱。
因为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也颇受皇帝和皇后的喜爱，因此有了凌阳郡主这个名头。
不说能够和朝阳郡主平起平坐，至少和祁漱玉同一个等级。
“郡主莫不是也有想嫁的人了？让王妃安排安排吧。”
既然是同等级的关系，祁漱玉对她说话没什么好客气的。
她口中的王妃，指的就是琅东王妃。
琅东王妃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做媒。
在晗璃世子及冠之前，不知道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了。
今年凌阳郡主也快及笄了。
琅东王妃早就给他物色过一轮。
如果祁漱玉再去提一下，琅东王妃一定会再次给凌阳郡主介绍的。
凌阳郡主的笑颜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故作轻松地笑道：“玉姐姐外出回来一趟，都学会打趣人了。”
面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她心中已经泛起了嘀咕。
之前听说祁漱玉变了性子，她还嗤之以鼻。
一个人再怎么变化，能变到什么程度。
今日这么一个照面，她才真正意识到祁漱玉是真的变了。
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且不说往常祁漱玉见到她都是一脸讨好的模样，不论在什么场合，祁漱玉也没对她说话这么不客气过。
而且祁漱玉看她的眼神，像是洞察了一切。
“棋妹妹也是，什么时候都喜欢开玩笑呢，谁都知道你是个幽默的人。”
凌阳郡主依旧笑着，目光却淡了些：“能逗玉姐姐开心就好。”
朝阳郡主在旁边嗤笑了一声。
凌阳郡主脸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这时候晗璃世子总算出声。
他看了眼祁漱玉：“玉妹妹可别为难棋妹妹了。”
平时只要他语气严肃一些，祁漱玉就会唯唯诺诺低下头，只有应下的份。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祁漱玉淡淡看他一眼，眼中毫无晗璃世子往日见到的温和喜爱：“我有为难她吗？我这不是在夸她吗？”
晗璃世子表情也不变，道：“那便好。”
凌阳郡主忍不住看向晗璃世子，正想说什么，正巧晗璃世子的眼神也转了过来。
凌阳郡主看到他眼里的警告，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祁漱玉耸耸肩，才不去追究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继续吃东西。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些。
太子适时道：“正巧大家都在，玉妹妹也正式介绍一下妹夫和外甥。”
这话一出，不管是他们这一桌上的人，靠得近的旁桌的人也看了过来。
大多数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於觉和南棠身上。
但是两人都很淡定，南棠甚至还在旁若无人地吃着糕点。
祁漱玉也一脸淡然，闻言也很干脆，道：“那就认识一下吧。这是我夫君，於觉。”
她先介绍了於觉，又道，“这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南棠。”
没有说南棠是他们“捡”来的。
这让众人讶异的同时又不敢相信祁漱玉这么坦诚。
他们心中也开始猜疑起来。
南棠和两人长得太像了，他们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不多想。
现在祁漱玉又说得那么坦然。
有些人心中更加确定了。
南棠就是祁漱玉和於觉的孩子，两个人早就暗度陈仓了，但是祁漱玉面上还装作喜欢晗璃世子的样子。
果然心机呀。
相比较旁桌人的诡异目光，祁漱玉他们这桌上的人表情就显得平淡许多。
只不过内心是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这一桌就十个人。
除去祁漱玉他们三人，就只有太子、晗璃世子、朝阳郡主、凌阳郡主、北瑜世子、青阳郡主、五皇子。
五皇子想来不喜欢说话。
北瑜世子和青阳郡主则是两个人低声交流，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对周边所有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因此，等祁漱玉介绍完，他们就是象征性地招呼了一声。
至于凌阳郡主，即便刚才被祁漱玉说得有点下不来台，也没有因此收敛些。
她就盯着祁漱玉的字眼，故作惊讶道道：“南棠是玉姐姐亲生的吗？真如传言中说的一般？”
祁漱玉含笑看着她：“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南棠和於觉也都配合着她，齐刷刷看向凌阳郡主。
凌阳郡主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漱玉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祁漱玉怎么可能没听到过。
现在祁漱玉让她说出来，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怔愣过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她看了眼晗璃世子，晗璃世子却没有看她，眼神在祁漱玉身上，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余光看到一脸看好戏的朝阳郡主和太子，她一时之间感觉有点骑虎难下。
祁漱玉就那么淡定看着她。
这氛围比刚才还要安静。
见始终没人说话，凌阳郡主只能强笑道：“玉姐姐还是不要听的好。”
她脸色不大好看。
祁漱玉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道：“本来我没什么兴趣的，一听你提起，我就很感兴趣了。”
她扫了眼四周：“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随便说。”
她声音不大，但此时周围也很安静，话让旁人都听到了。
不少人都偷偷打量着他们这边。
凌阳郡主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了。
但她能说出来吗？
她要是敢说出来，这件事情传到侯爷和琅东王妃那里，肯定会追究到底。
祁漱玉在外风评怎么样，侯爷和琅东王妃，甚至是皇帝皇后，都不会多加理会，因为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
可是如果是她敢这么说，不仅是在传播流言，还会落个意图诬陷祁府大小姐的罪名。
她咬了下唇，硬着头皮道：“玉姐姐，是妹妹说错话了。妹妹在这里赔句不是。”
看到她脸上露出的难堪之色，祁漱玉才有点满意了，这次勉强放过她：“妹妹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应当比我这个侯府小姐有数才是。”
这番话里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不仅是旁人有点哗然，就连“不问世事”的三个人也抬了下头。
感受到周围各异的目光，凌阳郡主小脸白了白，强笑道：“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说话不过脑子。”